昏暗的房間內,只有一條搖曳的橙紅燭火,六個人圍坐一起面面相覷。

對於陶陽的說辭,五人都是有些發懵的,從西、南兩個方位進入清雅苑,必定要與盧開陽正面相遇,打是肯定打得過,但必定會打草驚蛇。

一向徵求陶陽意見的蔣慕樸都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陶陽將臉湊近燭火,一字一句的說道:“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什麼意思?”負責打探情報的唐古第一個出聲詢問。

“剛剛分析了清雅苑外的戰力分佈,雖然明面上看著北面防守最為薄弱,但既然能夠這樣安排,那肯定也是做足了準備,如同東面一樣,都是誘導我們做出錯誤決斷的明牌,那暗子有多少我們並不知道,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從西、南尋找突破口?西南看著是由盧開陽負責,但是他只是一個人。”說完,故意停頓了一下,轉而看向眾人。

“一個人,一個人。”眾人嘴裡不聽的唸叨這句話。

突然最不服陶陽的鄭凱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我明白了,意思就是他只是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站守兩個方位,那麼其中必然有空檔期,我們只需在他堅守西方的時候,趁機從南方溜進清雅苑,這樣就能避開四品武夫的耳目了。”

眾人聽聞,都神采奕奕,看向陶陽的眼神都緩和了不少,最小的全山甚至脫口而出:“軍師不愧是軍師,這等眼力,我全山恐怕這輩子都達不到了。”

全山是一名五品武夫,殺人堵截他在行,動腦子的事情,他全程不參與,因為自己腦子裡沒有任何的計策,多說話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所以剛剛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默默聆聽大家的意見。

對於二哥和陶軍師的不合,不是一兩天了,一開始他們還會出言調和,久而久之,就順其自然了。全山更是如此,剛剛聽唐古的意見感覺可以,聽二哥說完,又感覺二哥說的有道理,直到現在軍師說完,他才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果然,我還是不要動腦子了。”全山此刻在心裡想著。

“陶軍師所言有理,我認為可行。”

“那太可行了。”全山附和道。

鄭凱瞪了他一眼,他立馬縮了縮脖子,藏於黑暗之中,一吭不吭。

“老規矩,投票決定。”蔣慕樸將手伸出,拍在桌案之上,口中小聲說道:“我贊成。”

“我也贊成。”

“同意。”

“我也沒問題。”

全山從黑暗中走出,默默的將手放在了幾人手掌之上,仍舊是一聲不吭。

整屋坐著的五人將眼光投向窗邊的鄭凱,他回頭看著眾人,走到幾人旁,看向陶陽說道:“我不是認輸,只是兄弟幾個信你,那我便也信你,如果因為這個決定出了岔子,那我必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說完,也將手搭在了眾人手掌之上。

清雅苑,太子寢房。

清雅池邊一座二樓高的豪華樓閣濱臨湖水,與湖中觀水亭隔湖相望,彼此襯托,交相呼應。

太子坐於二樓望水臺邊,吹著湖風,燈籠裡的燭火竟絲毫不受湖風影響,依然穩健、筆直、透亮。

飛魚坐在太子對面,兩人促膝長談。飛魚八歲進宮,十二歲晉升五品武夫陪伴太子,二十歲晉升四品,作為太子貼身護衛,十五年間,一直伴隨太子左右。

“飛魚,你入宮已有十多年了吧。”

“回稟殿下,十五年。”

太子看向湖水,思緒紛飛,想了片刻,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說道:“你年長我兩歲,從小我都是跟在你屁股後面玩,那時的時光倒是快樂,無憂無慮。”

飛魚長嘆一聲:“那時陛下還未繼位,殿下也還不是太子,倒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想出來遊湖便出來,而且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也沒這麼多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