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堪之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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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灑落,雲影飄搖,萬物都蘊藏生機。茂林修竹,奇峰競秀,山川靜謐之極。
忽爾,一道渾厚的聲音自雲空中響起:“青璃峰陸離,無端闖入泠鳶池,偷窺門中女弟子洗澡,罪不可恕,速速將其拿來。”
這道聲音不停的迴盪在天地間,直至傳遍了這片山林的每一處角落。
在一棵參天古松下,躺著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年,當他聽罷這道聲音,慵懶的表情開始陰晴不定,接著便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因為他的名字便是陸離。
話音剛落,平靜的天空中出現了兩道白痕,細看之下,竟是兩道人影踏風而來。這二人一胖一瘦,身穿同樣的黑色道袍,道袍胸口處還印有特殊的劍型標識,正是絳龍宗刑罰堂的弟子。
二人穿梭在雲影之間,很快便找到了此行的目標,當即從空中落下,來到了那陸離的旁邊。
陸離見狀,卻依舊躺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胖道士看了看陸離道:“你小子倒也是心大,犯了這等錯事,還能如此悠閒安穩的躺在這,也真是叫人佩服。”
陸離抬頭,看了那胖道士一眼,說道:“那還能怎麼辦,我若說我非有意闖入,你們必然不信,與其過多的解釋,反倒不如平靜接受。”
瘦道士聽罷,搖了搖頭道:“你小子倒是看得開啊,不過嗎,這種事情與我說也沒用,自然交給刑罰堂長老們定奪。”
一聽到刑罰堂,陸離一改剛剛那從容淡定的表情,然後急忙站起身來,嘿嘿一笑,說道:“二位師兄,我能不能不去啊!”
瘦道士冷哼了一聲道:“此事可由不得你。”說罷便與那胖道士一同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陸離的胳膊,騰空而起。
陸離只覺得耳畔微風呼嘯,衣衫凜凜作響,心中隱隱感到不妙。
他眼睛一轉,看了看二人,然後對著瘦道士打趣道:“端陽師兄,您最近是胸肌越來越發達了,簡直可以說是洶湧無比,呼之欲出啊”。可是對方目視前方,根本懶得搭理他。
於是他又轉過頭去,看著那胖道士說道:“顧蒼師兄,您看您最近身材愈發豐滿了,看這屁股,多翹啊!陸離忍不住抽出個左手,朝著那胖道士的屁股輕輕的拍了一下。
胖道士被他這麼一拍,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長這麼大,除了門中長輩,還沒人敢如此對他,頓時他氣不打一處來,好氣的說道:“你小子想死嗎,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丟下去。”
陸離懂得點到為止,於是他一臉誠懇的說道:“哎呀,顧蒼師兄高抬貴手,小弟對二位師兄仰慕已久,一時才情不自禁,冒犯二位,望兩位師兄多多海涵。”
望著陸離嬉皮笑臉的模樣,二人只是冷哼了一聲,便不再搭理他。
三人並立空中,盪開雲影,只見腳下蒼翠碧綠,彷彿凌波於滄海之上,雖然風景奇美,陸離卻無心欣賞,他只是盤算著自己該如何應付當前這一劫。
約莫一刻鐘之後,一座青山浮現於眼前,那青山高聳入雲,奇險無比,正是刑罰堂所在的鎮魔山。
山上還有一座寶塔,名叫鎮魔塔,寶塔造型奇特,直入蒼天,塔身共有一十八層,漆黑無比,表面更是密密麻麻的刻著符文,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莊嚴肅穆。
望著這巨大的寶塔,顧蒼和端陽二人不由的加快了速度,頃刻間,便落到了塔前。
塔前是一塊數十丈大小的平地,地面整齊的鋪砌著漆黑色的石板,還有幾株造型奇特的古松整齊的矗立在塔前,除此之外,最為顯眼的便是兩個巨大的黑石狴犴石像。那石像栩栩如生,竟然無形之中使人生出一種威壓之感。
在石像兩旁個站著十餘名弟子,這些弟子同樣一襲黑衣,不苟言笑,與周圍莊重的環境倒是融為一體。
陸離也是見怪不怪,他心道反正都是酉陽子師伯主管刑罰,酉陽子師伯與自己師傅相交甚篤,只要自己犯的不是什麼大錯,估計隨便敷衍下就過去了。
顧蒼走到塔前,抱拳說道,稟師叔,青璃峰陸離已經帶到。
師叔,不應該是師伯嗎?可是轉瞬間,陸離便知道了緣由,他心道不妙。
好了,知道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塔內傳來,不多時,只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道走了出來。
陸離見狀,心中一沉,來人竟然不是主管刑罰的酉陽子,而是袁天水,這袁天水乃是刑罰部的一名長老,但是與酉陽子截然不同,他與陸離的師傅有些仇隙,所以此人一直刁難自己。
袁天水身著黑袍,面無表情,走出鎮魔塔,只是他非但沒有道家的仙風道骨,反而相貌略有幾分兇惡,大概是正因如此,他才被安排來當刑罰長老的吧!
在他身旁還站著兩名小道士,正是他的兩名弟子,一個尖嘴猴腮,名叫邱子元,一個鳩形鵠面,名叫金子昂。二人的年紀與陸離相差無幾,大概是物以類聚吧,那兩名道士相貌與袁天水一般,長得一言難盡。
袁天水看了陸離一眼,輕蔑一笑道:“怎麼又是你小子,你這三番五次的前來,莫不是把這刑罰堂當成你家了。”
陸離心中十分厭惡袁天水,但依舊面帶笑容的說道:“這不是要關心您老人家一下嗎?要不然您哪日歸天了我都不曉得。”
袁天水聽罷,沒說什麼,倒是他一旁的邱子元看見陸離如此出言辱罵自己的師傅,氣不打一處來,他走上前說道:“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不過是宗門內的一條喪家之犬罷了,仔細想想,連你那師傅都棄你而去,我若是你,便一頭撞死算了,還有和顏面活在世間。”
陸離聽罷,也不生氣,他笑了笑道:“就你們爺三那令人作嘔的模樣,也好意思談顏面二字,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大抵是這句話,擊中了邱子元的軟肋,他當即勃然大怒,提起拳頭便要朝著陸離衝去。
便在此時,一隻手攔住了他,正是袁天水。
他面帶微笑道:“年輕人還是太過沖動,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是刑罰堂的弟子,怎可知法犯法。”
說罷他對著邱子元問道:“偷窺同門女弟子洗澡,門規上該怎麼罰。”
邱子元想了一會,說道:“師傅,門規中好像沒有對應的責罰,因為這種事情好像自宗門建立以來,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