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鴻羽先快步來到帝后的寢室,待帝后屏退侍女後,也不客套,“跟我走。”

“我去幹嗎?”帝后並不十分情願。

“你不親眼見證,你能放心?你不補上幾下,我能放心?兩人一起,侍衛更不敢阻擋。兩人一起,找東西更快。”說完,建鴻羽不等帝后同意,就示意她跟上。帝后也不多話,起身便與建鴻羽一同快步前往義帝寢宮。

義帝寢宮門外,只有一名羽林軍貼身侍衛在來回踱步,看到二人,連忙深深一揖,“卑職見過娘娘、見過王爺,請恕職責在身,不便大禮參拜。”

“罷了。”帝后一揮手,“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回娘娘,當值還有一人,方才偶有內急,應當馬上便回。”

帝后點點頭,看向建鴻羽,“王爺,你說吧。”

“馬上稟報陛下,我等有緊急要務求見。”

“陛下方才剛剛睡下……”那名貼身侍衛明顯有些躊躇。

“照王爺說的做。”看到他的神色,帝后立即補上一句。

“遵懿旨,還請娘娘、王爺稍候。”說完,貼身侍衛躬身,手扶腰間斜挎的六楞鐧鐧柄,倒著向寢宮門內退去。

建鴻羽知道,他這舉動,看似恭敬,實則是防止來人從背後偷襲,心中不禁暗自稱讚其警惕性之高。只可惜,來的人是建鴻羽。

貼身侍衛和帝后,都沒能看清,那件武器是從哪裡取出來的,也一樣沒能看清這一擊是如何發出的。前一刻,一切還都如常。後一刻,一根被白布纏住後半截的冰凌,已經釘入了那個貼身侍衛的咽喉。前一刻、後一刻彷彿是兩張截然獨立的畫面,絲毫沒有聯絡。只一剎那,帝后感到了一種異樣,一種轉瞬即逝的異樣,那不是殺氣,卻比殺氣更令人恐懼。殺氣還可以抵抗,至少還可以試圖躲避,但這是一種完全不知從何而來的死亡氣息,令人產生莫名的、不知所措的恐懼。

貼身侍衛雙眼突出的看著釘入自己咽喉的冰凌,像不敢確認它的存在一般。他至死也不相信,天地間竟有這樣驚人的速度和力量。風馳電掣不足以形容這一擊的速度,力敵千鈞不足以形容這一擊的力量,驚鴻一瞥不足以形容這一擊的矯健,這一擊甚至不像是凡人能夠發出的招數。

這一擊堪稱具有“摧其鋒芒於正銳,力挽狂瀾在濤驚,一擊動雷霆!”的威力!

然而,他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其他人,這一擊的存在了。釘入喉嚨的冰凌不僅凝結了他的血液,也封印了他的聲音。他就這樣死了,沒有流岀一滴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

建鴻羽雙手接住他逐漸癱軟下來的身體,把他穩穩扶入外屋中,緩緩放倒在地面上,輕輕抹攏了他瞪大的雙眼,又順手抽出他腰間斜挎的六楞鐧,交給隨後進屋的帝后。

帝后接過六楞鐧,回身小心地把門關嚴、插好。兩人對望一眼,均點點頭,接著一先一後、躡手躡腳的閃進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