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誘人……但是我拒絕。”戚樸冷冷的回答。

“兩千萬錢可是一筆大數字,幾乎抵得上一個中等縣一年全部的稅收。”金懷玉耐心的試圖說服戚樸。

“我知道。”戚樸平和的看著金懷玉,“我還知道,你手頭有四萬斤武器級別的精鐵,一斤可賣五百錢,利潤和成本對半。你現在是準備走私……不……不是走私,應該說是倒賣禁運物資,利潤可達平時的十倍,這一趟你就能淨賺一億一千萬錢。”

“想不到,你還是個精明的生意人。那四千萬錢,可以嗎?”金懷玉身體微微前傾,表現出極大的期待。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戚樸也將身體前傾,使自己更加貼近金懷玉,“我的意思是”不論你出一錢還是一億兩千萬錢,我都不賣。我自己有用。”

“也罷,君子不奪人所愛。”金懷玉把雙手交叉在胸前。

“君子也成人之美。”戚樸聲音低的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你看看你們,買賣不成,情義在。”劉 德六打個圓場,“金夫人不是和小戚子是故識嗎?剛才,他沒進來時,還問這問那;怎麼見了面,到不見敘舊?”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守之嗎?讓我想想看,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白若雪停頓了一下。

“終南獨秀,龍移湫畔。”戚樸脫口而出。

“真好,你還記得。”白若雪幽幽的說,“那是前朝京城淪陷的當天。”

“是大淮朝!”金懷玉莫名的激動了一下。

“好,是大淮朝。”白若雪遷就他道。

“令人終身難忘,不是嗎?”戚樸沒在意。

“是。”白若雪雙眼秋水一般泛起波漣。

“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天是陰暗的,湖水卻是湛藍的,你穿的是星月交輝裳,紅衣紅甲如烈火一般的熾掠軍兵馬率先進城……”戚樸陷入回憶。

“很富有人情味兒啊。”金懷玉淡淡的插話。

“那套衣裙我已經收起來了,但是總有一天我還要穿上的。”白若雪憂傷的說。

“我不想掃大家的興,不過我得說,時候已經不早了。”金懷玉打斷兩人的追思,“娘子,我們該走了。”說話間,他一直看著戚樸,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眼神分明在問:你不賣那東西給我,是因為她嗎?

戚樸看懂了這眼神,於是自言自語的說:“其實並不是。”

金懷玉沒有再搭理他,衝著門外高喊:“掌櫃的,結賬。”

劉 德六搶著說:“好歹是在我的地頭上,我做東。”

掌櫃的剛剛把賬單拿進來,戚樸便劈手奪過,告訴他:“今晚我要留宿,都記在我帳上。”

金懷玉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看他,然後就走出雅間。劉 德六搖搖頭,也走了出去。白若雪留戀的多看了他兩眼,最終也不得不跟著走了。

“客官,小店的主業並不是住宿。”等其他人離開後,掌櫃的滿臉賠笑的解釋。

“沒關係,拿兩壇酒來,我就在這間房裡過夜。”說罷,戚樸從錢袋內摸出一錠金子扔下。

“若是這樣,小店二樓還是有兩間空房的,只是平常都是自家來人才住。我馬上就喊人收拾出來。”掌櫃的收起金子。

“先拿酒來就好。”戚樸憂鬱的說。

酒肆門外,金懷玉問白若雪:“這個戚守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若雪眼睛不看他,極力使自己平靜地說:“我也說不好,畢竟好幾年沒見了。”

這時,劉 德六很抱歉的對金懷玉說:“金大掌櫃,我確實沒有辦法,他代表幽州方向。”

金懷玉擺擺手,示意沒關係,“君子不強人所難,我再想其他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