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會兒,另外三名衙役就利落的檢查完眾人,對鎖住李二的衙役回稟道:“頭兒,勘驗完畢,沒有通緝要犯。”

為首的衙役點點頭,又對驚慌未已的客人們宣佈,“近日城署全城搜捕要犯,無關人等莫去金城關附近遊逛,隨身攜帶照身帖備查。”之後,他又對聞訊而出的酒肆掌櫃交代,“這些天另找個人頂替李二吧。”

衙役們押著垂頭喪氣的李二,來到酒肆外時,高忠正倒揹著手站在門口,頭向上抬,眼睛看天。城守則陰沉著臉,站在高忠的側後方,再後面是騎兵司的衛士和賊曹的屬吏。

跟出來的戚輔,趕忙上前兩步,拱手向高忠彙報,“高公公,下官正在此監視李二,防止他逃走。請高公公示下。”

“你不是說,這不是你的事兒嗎?”高忠把目光收回來看向他。

“此事確實與下官無關,所以下官並沒有介入。”戚輔解釋,“但下官擔心,案子移交期間發生意外變故,這才來替公公看著。現在看到案子完成移交,也就踏實了。”

“你說的意外變故是指什麼?”城守沒有好氣的問。

“我還能指什麼?不過是怕有些意料不到的情況發生罷了。”戚輔沒有正面回答。

“好了,成守親自來接管此案,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了。”高忠擺擺手,打斷二人的對話。

“那下官就告退了。”目送高忠等人押解李二回城署歸案後,戚輔又轉身走進酒肆。

“現在,都尉大人有空了,爾等有什麼困難,可依次速速道來。”戚輔朝著酒肆中等候已久的那些人宣告。

幾張桌子前的客人們立即就擺脫掉剛剛的詫異,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自己的事情上。幾乎同時,他們都欠起了身,表現出強烈的慾望。隨後,他們又互相看看,顯得略有點不知所措,一方面是因為擔心太過暴露自己,另一方面則是在考慮應該孰先孰後。

戚輔觀察了一下,幾乎不假思索的率先指了指兩名風塵女子,說:“你倆先來吧。”接著又依次指向雍州本地男女、中年女人和更老一些的男人,最後才點了點老者和年輕人,“就按這個順序吧。”

說完,他轉身進入一間雅間。兩名風塵女子在他身後,一搖三擺的也跟了進去。隨即,雅間的門被關上了。

“你們是怎麼回事?”戚輔的眼光不停的在兩名風塵女子的身上掃來掃去。

“戚大人啊!”高挑的風塵女子嬌滴滴的說,“我們就是遇人不淑,被於家一個紈絝子弟相中,從鳳儀閣包了回家。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她有意強調了一下屁股兩字,同時似乎不經意的扭了扭腰,“就碰上了這檔子事,那紈絝子弟被抄了家,女眷皆發披甲人為奴。我們費盡口舌,才讓執行老爺相信我們不是他的家人,逃過一劫。”

“為什麼要去涼州?”戚輔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腰上。

“經過這麼一遭,大禍雖免,小災卻是難逃。”白皙的風塵女子用衣袖蘸了蘸眼角,嚶嚀低語,“原來的媽媽說什也不敢再收留我們,勸我們去涼州討生活。她說,涼州那邊不會太作踐於家,去那裡我們能好過一些。”

戚輔要過兩人的照身帖看了又看,不無同情的說,“著實可憐,真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事與你們能有多大幹系?”他目光在白皙的風塵女子胸前盯了一會兒,又轉向高挑的風塵女子的腰腿,片刻後卻嘆了一口氣,說出句沒頭沒腦的話來,“要是在十年前,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大人,您說什麼?”白皙的風塵女子瞪大了眼睛,“難道連大人您,也不能幫助我們出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