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麼人?幹什麼的?到哪去?”巡邏隊中一個五大三粗計程車兵遠遠喝問。

戚樸定睛看去,這隊士兵中四人持矛、四人挎刀、四人盾斧,共有十二人,應該是整建制的一棚人。

戚樸放緩車速,繼續前行,同時不慌不忙的摸出腰間掛著的正四品鎏金腰牌,在空中晃了晃,回喝道:“總攬兵馬司正四品特使,有機要公幹在身,前方何人?”

那名剛剛喝問計程車兵,看到正四品的腰牌,連忙小跑著來到車邊,行了個軍禮,回稟道:“大人,小的們是氐道尉屬下屯兵,奉令正在巡防。”

“讓開路,繼續幹你們的差。”戚樸高傲的命令。

“大人,照平日,小的們絕不敢擾您老公幹,只是……”那名士兵顯然十分躊躇,躬身低頭,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戚樸冷冷的看著他。

那名士兵把腰彎的更深了,“今日道尉大人吩咐,朝廷有滾單下到,要求對京城來人一律嚴加盤查。”

“喔,有這等事。可有詔令?”

“好像是尚書省明發廷寄,小的這裡沒有,大人要看,可以隨小的到道尉治所去看。”

“廷寄裡有說要專查總攬兵馬司嗎?”

“那倒沒有,只是說索拿一名十四歲的肥胖少年和一名三十五歲的靚麗女子。”

“那你攔著我幹嗎?”

“大人自不是朝廷通緝之人,只是……”那名士兵伸長脖子,視線越過戚樸,看向車廂。

“混賬!”戚樸突然一聲暴喝,一個耳光抽在那名士兵探過來的臉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力道大的把那名士兵打得一個趔趄。

“你!”那名士兵捂著臉,眼中像要冒出火來。不等他發作,戚樸猛地站起,一手執韁,一手拔出佩劍,身體微向右傾,滿面兇光,像一隻即將撲食的餓虎般,咆哮:“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總攬兵馬司的機要軍務,你也敢窺探?!”

“大人何必要作踐小的?小的也是行的尚書省的令,沒有辦法。如果小的確實無權檢視的話,您也可以移駕治所,由我們道尉大人檢視。”那名士兵的怒火還沒冒起,就被澆熄,聲調滿腔委屈。

“哼哼。”戚樸一陣冷笑後,陰鷙的說,“爺今天就告訴你,總攬兵馬司是直屬天子的衙署,不在六部二十四司之列,尚書省無權管轄。爺再告訴你,莫說你個小小的不入流道尉,正六品的郡尉也無權檢視,就是正四品的州尉,見了我也得叫一聲上官,乖乖放行。爺最後告訴,耽誤大事,你負不起責。”

說罷,戚樸用劍脊一撥拉那名士兵,吐出冷森森的聲音,“腰牌是假的不?總攬兵馬司管到你不?再不閃開,你看爺敢不敢宰了你。啊哈,害怕了不是?發抖了不是?你說爺敢不敢?”不知怎的,戚樸的嗓門並不大,卻震得在場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那名士兵呆呆的被撥到一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暗地裡鼓了鼓勁,可是小腿肚子卻直轉筋,最終還是洩了氣。

“都給爺閃開!”戚樸邊說邊驅車前行。

剩下攔路的十一名士兵沒有絲毫變化,既無人發聲也無人避讓,變化的只有馬車和他們間飛速縮短的距離。

避不開了,車內的雄心心想。他本能的緊緊靠住車廂,做好迎接衝擊的準備。

誰知,就在衝撞前的最後一刻,十一名士兵像遭到雷擊般,猛然卻同時的四散跳開了。馬車順利的揚長而去,只留下那些狼狽不堪計程車兵。車內驚訝的雄心,第一次看到了什麼叫“狹路相逢勇者勝”。

“咱們不能再這麼向前走了,得先找個地方隱蔽下來,看看情況。”雄心沒看到的是,車外說這句話的戚樸,斗笠下的顆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