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祈歡哭的太厲害,祈樂心軟,在她吃完後主動將盤子刷乾淨。

兄妹倆又聊了會,祈樂接了個電話後起身,“黑耀已經辦好事,我現在回市中心,改天再來看你。”

祈歡起身送他。

換鞋時,祈樂看一眼鞋櫃裡“成森”的鞋,故意皺眉說:“這些東西怎麼還在,馬上讓鐘點工過來處理!”

“不用,反正我今天休息,睡了這半天,自己來就好。”祈歡按開電梯,說:“成森已經失蹤,這些算是他的遺物,他跟了我兩年多,主僕一場,我會打包好空運送回成家的。”

既然她這麼說,祈樂便不再多言。

到樓下時,祈歡又說:“下半年也快過完了,芝姐和麗姐現在談戀愛,想來也好事將近,等年後再重挑兩名女傭吧。”

祈樂見她原本清澈的眼睛,現在更加明亮,更加冷靜。

半個月不見,她身上又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祈樂忍住伸手擁住了她,“你一個人,不如搬到校宿舍去住吧。”

“我想過獨立的生活,從小到大都讓人服侍著,感覺自己真快要廢了。”祈歡說:“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公寓管理好,我功夫又不弱,倒是你,整天和黑耀在一起,我都怕你變彎。”

祈樂:“……”

哭過以後,還能開玩笑,看來已經沒事了。

親了下她的額頭,“照顧好自己,別擔心我變彎,哥有自己的底線,意志堅定,是扳不彎的!”

送祈樂開車離開後,祈歡坐在曾經阿ken為她製造櫻花雨的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天黑的時候,回到公寓,屋子裡黑漆漆、冷冷清清的。

祈歡又發了會怔,這才按亮燈,彎腰,將鞋櫃裡阿ken的鞋全抱進了他的房間。

阿ken人雖然已經不在了,他的東西,全部成了遺物。

走進浴室,將他的用過的牙刷、口杯、牙膏、梳子、洗髮水、浴巾等全部東西擺放整齊。

他的東西,她怎麼捨得扔。

就讓一切保持原狀。

祈歡直接花天價買下這層,未來,即使她畢業,這裡永遠都是他們曾經相愛的證據。

後來的日子,祈歡每天重複獨來獨往,學校、超市、公寓,三點一線的生活,身邊再沒人跟著,回家也沒人亮著燈等她回來。

她的生活習慣依舊沒變,每天晚上都會坐在陽臺上。

校花、系花的稱號一直保持著,身邊依舊沒有異性,許是再沒有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摘下了大墨鏡,也願意合群,待人其實溫和友好,慢慢的,追求者也多了起來。

薄奕陽每天都會寫一封郵件,雷打不動,祈歡與他保持著君子之交。

如今,風景再美,也打動不了一顆枯竭的心。

金朋也再沒有出現過。

似乎是彈指間,冬天來了。

去年冬天是她在M國這麼多年裡最冷的一個冬季。

今年的冬季,馬上臨近國內春節,卻依舊合適穿裙子。

無論颳風下雨,祈歡每天晚上都會在陽臺上坐。

只是,無論她坐到多晚,再也不會有人為她煮熱茶和溫柔的提醒早點休息。

哭得太多,到後來,眼淚就像一口枯掉的井,再也擠不出淚水出來。

明明只有二十歲,祈歡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老了。

很快,冬天過去,春天來了。

去年下雪那天,今年陽光明媚,

這天依舊是週日,祈歡獨自來到草場,滑了半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