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幾人,各懷心思。

“父親,今夜就讓月娥留在我屋子裡吧,她這個樣子也不太方便回去,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麻煩。”

無論如何,陳月娥這會兒在陳家河心裡的份量,竟開始比不過謝明嬌了。

畢竟這會的謝明嬌“懂事”起來了。

陳家河不知道,這是謝明嬌忍著天大的噁心才說出口的話。

芸姨娘見狀也急忙開口:“老爺,趕緊請個大夫吧,月娥再有三長兩短,妾身可怎麼活啊!”

“作死!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女兒幹了什麼好事嗎?”陳家河給了芸姨娘一個白眼,也是他頭一次衝著芸姨娘發這麼大的火。

陳家河沒有去安慰芸姨娘,撐傘離開了,而門外的屍體,沒一會的功夫,也被清理走了。

陳建白死了,死在了他以為他能抱得美人歸的雨夜。

一夜大雨,把他存在的最後一點痕跡也沖刷的乾乾淨淨。

陳家河的臂膀,還沒有長出來,就這樣斷了。

屋子裡的味道,並不比屋外的血腥味好聞多少,謝明嬌壓住心裡的噁心,看著芸姨娘惡狠狠的開口道:“下次,再想害我,動點腦子,不然說不定下次丟的不是身子,就是你女兒的命了!”

“你……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樣?”

“你敢!”

“你看看本郡主敢不敢!”謝明嬌說完這話,抬起那隻沾了泥水的繡鞋,彎腰撿起來藏在鞋底下的那張沾了泥的信。

說完又在芸姨娘面前特意晃了晃。

嘴角的笑,刺的芸姨娘的眼疼。

芸姨娘不服,憑什麼她的女兒躺在床上,而謝明嬌能毫髮無傷的站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十八張賣/身契,來換它。”

謝明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詳著芸姨娘的模樣,此時她早已經沒了平日裡的囂張氣焰。

這件事已經算是“平平穩穩”的過去了,陳月娥無非只落得個禁足半個月的下場。

芸姨娘壓制住心中的惶恐,面漏不屑道:“哼,拿一張白紙糊弄我?你還嫩了點!”

謝明嬌冷哼一聲,也不去理會芸姨娘,自顧自的開口說著:“若是大街上的百姓,都知道了陳月娥與旁人行了夫妻之事,那如此一來,那些夫人小姐,應該要多久才能知道呢?”

正中芸姨娘命門。

她已經當了一輩子妾了,想著她女兒能飛上枝頭當鳳凰,若是這事傳出去……

“怎麼?發什麼呆,認不出來是誰的字跡嗎?”

芸姨娘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緊緊的握著陳月娥的冰涼的手,嘴唇都在發抖。

那白紙黑字,太刺眼了一些。

謝明嬌微微一笑,輕聲道:“不知道父親認不認識你的字了呢?”

“換!”

終於,芸姨娘忍不住了。

她認為十八張賣/身契契,堵住謝明嬌的嘴,不讓她女兒名聲受損,完全值得。

哪怕她的心都在滴血,她的底牌再一次被抽走了。

現在她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可是謝明嬌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好像不夠吧?十八張賣/身契只是你女兒的,可你方才好像殺了陳建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