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錦容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少女神色沉靜,優雅端莊,甚至還會和麵熟的宮人打招呼。

“謝明嬌,你剛剛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謝明嬌目不斜視,餘光都不屑於分給聶錦容一星半點。

她可不想再浪費感情經歷在這位男主角身上了,他想愛誰就愛誰,與她謝明嬌無關,若他不長眼,非要跟杜嘉絮那個賤人攪合在一起,也就別怪她把他當敵人。

杜嘉絮害她客死邊關,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聶錦容快步走到謝明嬌身旁,壓低了聲音道:“你今天來真的?”

謝明嬌腳步一頓,停在御書房門口,“聶錦容,怎麼,你後悔了?”

“小爺……小爺我才不會後悔。”聶錦容對上那雙眸子,忍不住耳根發燙。

這丫頭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帝王看著面前鬧得不愉快的少年少女,為難的嘆了口氣,道:“你們當真要退婚?”

聶錦容張了張口,剛想解釋,一旁的謝明嬌搶白道:“是,我和他相看兩厭,多眼一看都會把隔夜飯吐出來,以後若成親日日相見,只怕會嘔血致死。”

嘔血致死,這瘋丫頭怎麼不說的更嚴重點,她把他當什麼了?瘟神?

聶錦容瞪了謝明嬌一眼,清了清嗓子,“聖上,臣並非對郡主心生厭惡,只是感情之事不容強求。”

“行了,你聶錦容是個讀書人嗎,你和別人打架還是我去收拾的爛攤子,別鼻子裡插蔥裝大象,裝模作樣文縐縐的說話,不就是看不上我,覺得我高攀不起你小侯爺嗎,藏著掖著做什麼?”謝明嬌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坐到帝王身邊,一雙小腳丫擱在帝王書桌下的冰盆上納涼。

全天下也只有深受皇家寵愛的明珠郡主敢如此放肆。

聶錦容被噎的胸口一堵,賭氣似的哼了一聲,“行,明珠郡主既然覺得不合適,臣也覺得不能耽誤明珠郡主的前程,還望聖上定奪。”

當今聖上頗為無奈,慈愛的摸了摸謝明嬌的頭,一雙睿智深沉的眼睛看向聶錦容,“定北侯世子,你當真要與明珠郡主退婚嗎?”

天家氣魄,不怒自威,一向吊兒郎當的聶錦容也不敢放肆,正襟危坐的看了一眼謝明嬌。

小丫頭沒有一點想象中的後悔莫及,反而催命似的巴不得他快點退婚。

聶錦容心中愈發堵得慌,氣一上頭,乾脆應下,“是,請聖上恕罪。”

原本這樁婚事就是謝明嬌纏來的,她一撒嬌,皇帝疼她如親女,自然隨她,拿回自己的信物後,謝明嬌高高興興的提上宮裡的賞賜,騎著馬回了公主府。

聶錦容看著手心的玉佩,神色複雜,原本那枚刻著謝明嬌名字的玉佩變成定北侯的家徽,還帶有少女身體上淡淡的馨香。

抬頭望向那個迫不及待的背影,聶錦容眉頭狠狠一蹙。

他是發了瘋了才會覺得捨不得謝明嬌這個臭丫頭!

公主府,大門處圍了一群人。

謝明嬌騎在高頭大馬上,面色陰沉的看著公主府的大門。

原本的公主府牌匾正被人取下,換上另一枚牌匾,上面寫了兩個字——陳府。

謝明嬌幾乎要控制不住滔天恨意,指甲狠狠嵌進肉裡。

前世她一顆心掛在聶錦容身上,甚至在定北侯府對面買了宅子,每日就住在那裡,根本不管公主府中,母親病的起不來床,以至於讓姨娘和人渣父親竄了位。

不過是個尚公主的窮書生,吃公主府的,喝公主府的,現在還想作威作福把公主府變成陳府?

做夢!

謝明嬌翻身/下馬,提著鞭子走到門口,一鞭子抽在門口的石柱上。

“都給本郡主停下!”

幹活的小廝們看了她一眼,只當什麼都沒看見,自顧自的幹活。

公主府三個字被隨手扔在地上,‘啪’的摔成兩半。

謝明嬌紅了眼,罵道:“本郡主叫你們停下沒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