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這裡,我就醒了過來。

我從炕上爬起來,發現自己臉上全是眼淚,看來是剛剛的夢讓我再次崩潰。

爺爺今天下葬,剛才的夢那麼清晰,一定是爺爺給我託夢了。

我以前聽爺爺說過,村子裡有老人去世之後,他們放不下家裡,通常都會以託夢的方式跟他們家裡人見面,在夢裡,老人們會安撫家裡人不要悲傷難過,或者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囑咐家裡人。

爺爺不會無緣無故託夢給我,可是在夢裡他卻什麼都不說,只是笑眯眯的看著我,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越想心裡越難受,難道爺爺什麼都不想說嗎?

我多想再聽爺爺對我說句話,哪怕叫一聲我的名字也好。

回想著夢裡爺爺的舉動,我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我記得剛剛在夢裡爺爺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反覆抬頭看著頭頂,然後又看了看我,這一定有什麼用意。

我坐在炕上抬頭看了看,頭頂只有房梁,並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房梁?

我一拍大腿,趕緊拿來梯子架在房樑上。

小時候,我最喜歡和爺爺玩藏東西的遊戲,一般都是爺爺把東西藏起來讓我找,每次我都能找到。

但有時候爺爺會故意使壞把東西藏到我夠不到的地方,比如房梁,每次我找不到的地方都在房樑上,爺爺看著我猴急的樣子開懷大笑,這算是我和爺爺之間的小秘密了。

在朝著房樑上爬的時候,我當時心裡並沒有抱太大希望,我在想爺爺託夢給我也許是懷念我小時候跟他做遊戲的場景。

結果,當我爬上房梁之後,我才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房樑上放著一個蒙滿灰塵的盒子。

那盒子大概巴掌大小,由於年頭太久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我小心翼翼的將盒子取下來放到了桌子上。

等我清理掉了灰塵開啟盒子之後,發現盒子裡面放著一枚深綠色的扳指和一張牛皮紙。

那扳指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感覺年頭很久,我開啟那張牛皮紙,上面只寫了一個地址和一個名字。

“帝京東環南路王家園古玩市場,王宜年。”

帝京?王宜年?

我對這個王宜年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從小到大我也沒聽爺爺提起過有哪個叫王宜年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在帝京,那可是離我家十萬八千里遠的大城市,這和我從小長大的水屯村完全是兩碼事。

看著盒子裡的扳指和牛皮紙,我不知道爺爺給我託夢的用意。

難道,爺爺是想讓我按照牛皮紙上的地址,去帝京找這個叫王宜年的人?

要知道,從村子裡要去帝京的話,首先得去縣裡坐客車到市裡,在那兒才有火車去帝京,而且一天只有一趟火車,別提有多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