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的事情全城皆知,大家都翹首以盼,看看誰會贏。

可連著過去了兩天半,宋道雋招搖過市,把長安城都逛了個遍,想吃的想玩的一樣沒落下,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沒有發生絲毫意外。

於是很多人開始唱衰木家小娘子,說她果然是個欺名盜世的三姑六婆,大約這下要徹底離開長安了。

真是可惜,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宋道雋,那哪裡是個好惹的人。

紫蘿從外面買菜回來,聽到訊息,眼巴巴的去找自家的小娘子,“娘子,要不還是把賭約撤了吧,你不知道,外面傳的人傳的多難聽。”

木芳顏正在畫畫,勾勒出最後一筆,看著富貴牡丹圖,十分滿意,把它給紫蘿:“拿去與阿孃做個花樣子。”

紫蘿見她完全沒有在聽自己的話,焦急的想哭:“娘子,你一點都不著急嗎?萬一輸了,那個小郡王是絕對會把你趕出長安的。這些日子我可聽說了,曾經有人當街吐口唾沫,只因為被他瞧見,他覺得髒了他的眼,就直接把人打個半死。他這麼兇殘,敢放言讓你滾出長安,那絕對會說到做到的。”

木芳顏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慌什麼,這不是還有半日的功夫嗎?”

“半日?半日能幹什麼呀?”

紫羅心慌慌,木芳顏抬手打了個哈欠:“不急,到晚上就有訊息了。實在不行,我半夜到他家去打他一頓,不也應了血光之災嗎?”

紫蘿傻眼........

還能這麼幹?

木芳顏又道:“告訴定叔,一定要記得去榮王府要賭債啊。”

說完就往榻上一躺,睡了。

紫蘿見她這個態度,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拿著花樣子去尋自家夫人。

宋道雋玩了兩日有餘,實在累得慌。

他靠在天雲閣的二層欄邊,欣賞著街上的美景,笑道:“我看不用等到明日了,今日夜裡你就帶人去木家,把那個木芳顏給我趕長安。”

阿尋聞言點,頭哈腰的應聲:“王爺,您瞧好吧,時辰一到,我就讓王六子的人把木家圍的水洩不通,一定要把那小娘子趕出去。她要是敢停留,我就讓他們木家吃不了兜著走。”

這狗腿的態度,宋道雋十分滿意:“唉,還以為這事有多難,誰知道她自己撞上來了,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硬要闖。哎呀,等把她弄走,就讓表兄上門退了這門親事,省得拖下去夜長夢多。”

話音剛落,宋道雋便見到幾個內侍,匆匆從街面上走來。

他仔細一看,問:“錢公公這是去哪兒?”

正說著,錢公公抬起頭來,一眼看到了小郡王,二話不說鑽進天雲閣,奔到了宋道雋眼前,“哎喲喂,小王爺,您可是讓奴好找,趕緊的吧,聖人召見。”

宋道雋不慌不忙起身:“聖人莫不是又缺銀子了?”

錢公公笑而不語,阿尋會意的掏出兩粒金豆子,塞到錢公公手中。

錢公公這才樂呵呵笑道:“聽說南邊奉縣發生了水災,死了不少人呢。”

“奉縣?本王記得,那裡不是去年才修過堤壩嗎?”

錢公公豎起大拇指,“要不說您厲害,奉縣那小地方,老奴都不知道是哪裡。”

宋道雋的表情卻頗為玩味:“才一年就抵不住了,這幫蛀蟲真是不知死活呀。”

錢公公笑:“這奴才哪知道,您還是趕緊入宮去,聖人正在火頭上,已經發作好幾個了。”

宋道雋懶懶散散上了馬車,車子晃晃悠悠的進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