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雋看著這個孤墳,這樣簡陋,只覺得心更疼了。

若不是恰巧看清了上面寫的字,這又掛著新上墳的經番,宋道雋都不會注意到這裡。

他們怎麼敢,這樣對待他的三娘。

阿尋與阿福急急趕來,見宋道雋冷著臉,心裡也是忐忑不安。

阿福看一眼阿尋,阿尋上前,小心翼翼道:“小王爺.......”

“誰把人葬在這兒的?”

宋道雋冷冷質問,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冰寒。

阿尋撲通一聲跪下:“小王爺恕罪,是宗族的族老們說的,他們說小王妃死於非命,乃是大凶,不可以葬在皇家陵墓,會帶來災禍的。”

宋道雋冷冷一笑,摸了摸墓碑,忽然用力一拍,那墓碑竟然碎了。

“小王爺!!”

宋道雋的手受傷流血,阿尋與阿福都急的要死:“小王爺,您這是做什麼,奴才知道您心裡苦,可這樣做,只會讓小王妃難以往生啊。”

“她為什麼要往生?我還在這兒,我沒有死,她怎麼可以去死,她應該陪著我才對,她應該陪著我才對!”

他發了瘋一樣,要去挖墳,誰也勸不住。

阿尋跟阿福一塊來拉他,都被他甩出老遠。

宋道雋手上都是泥,指頭都流出血來,卻彷彿沒有知覺一樣,瘋狂的挖掘著,一定要把屍體挖出來。

他還沒有確認屍體是不是三娘,怎麼能就把人安葬了呢?

如果她是,他還沒有好好告別,怎麼能就讓人這樣走了。

宋道雋恨極了,他一面盼著裡面的人不是木芳顏,一面又隱約覺得是。

內心的矛盾與惶恐夾雜,讓他痛苦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眼看著宋道雋發瘋,阿尋與阿福只能跪在一旁哀求,“小王爺,您冷靜一點,您這樣,小王妃要如何安心的走啊!奴才求求你了,別讓小王妃走的不安生,她已經夠委屈了,求求您別讓她走吧。”

宋道雋依舊不聽,還在拼命的挖,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奔來,阿尋與阿福抬頭看去,就見榮王怒氣衝衝走來,二話不說,一掌劈暈了宋道雋。

他看著瘋癲的兒子,還有碎掉的墓碑,最終只是嘆息一聲,把人提起來掛在馬上,帶回王府。

鄧可人下了馬車,戴著幕笠,看一眼周圍,才快速的進了酒樓。

到樓上最裡邊的雅間,令狐圻正在泡茶,看她進來,便站了起來。

鄧可人摘下幕笠,直接撲到令狐圻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令狐圻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也將人抱在懷裡,聞著她的香氣,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這是怎麼了?”

鄧可人什麼都沒說,靜靜的抱著他,等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他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可有結果?”

一個月前,聖人的萬壽宴發生了叛亂,關於那場詭異又恐怖的謀反,自然是被人壓下來。

外面的人只知道,宮廷裡出了事,卻沒有人敢提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萬壽宴後,長安城裡戒嚴,老百姓都不能隨意在街上走動,城外的大營調了不少兵力,在城中巡防搜捕,抓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