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道道聽途說啊!真是的,我還以為是隴西伯夫人深更半夜不睡覺,趴在牆頭上,偷窺人家假的家事,親眼所見呢。”

木芳顏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便怪異起來。

有的憋不住的,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話可真夠損人的,堂堂伯夫人,半夜不睡覺,爬牆頭看熱鬧,又失了禮儀,又丟面子,實在有失身份。

隴西伯夫人聽的氣鼓鼓,正要懟她,木芳顏又大聲道:“夫人聽我一句勸,那些不懂事的百姓信口胡謅,以訛傳訛,把這沒有的事,說無比誇張也就算了。可咱們這些人家,當是謹言慎行才對。須知眾口鑠金,隨便一句話,毀了人家的清白,那是在結仇。夫人可知道,您印堂已經有些發黑,這是在結口業障,你就不怕日後下地獄,被拔了舌頭嗎?”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隴西伯夫人怒道:“小王妃,好一張尖利的嘴。你這般護著鄧大娘子,莫非你是知道實情的?不如與我們說一說,當日夜裡鄧大娘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衣衫不整出去求救?”

她真是把話題又引了回來,矛盾直指鄧大娘子。

可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清楚,她這哪裡是在針對鄧大娘子,分明是因為跟承遠伯夫人的仇,所以才刻意針對。

鄧大娘子算是遭了無妄之災,被人這般拉踩!

承遠伯夫人氣的髮簪都輕顫起來,鄧可人平靜的陪在承遠伯夫人身邊,拉著她的手,低聲勸她冷靜。

可鄧可人心裡又略帶擔憂,看著木芳顏,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麼。

鄧可人不是不想為自己爭辯,可這種時候,遇上隴西伯夫人這樣的,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自己越是爭辯,就越顯得此地無銀叄百兩。

但什麼都不說,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會怎樣想她。

木芳顏非常淡定從容,道:“當日夜裡發生了什麼,我當然不知曉,我又沒有趴在人家牆頭看熱鬧的心思。不過這件事情,聖人定是知曉的。太后都有了旨意,處置承恩侯府的事,難道說,太后娘娘的決斷,還比不上隴西伯夫人的道聽途說?我倒是想問問,隴西伯非要把鄧大娘子說成一個失了清白的,又是何居心?”

這番話硬生生的模糊了焦點,把鄧可人可能說成一個,被人潑髒水的可憐人。

承遠伯夫人立即抓住話頭,高聲道:“就是,你與我有仇,過不去也就罷了。編排我家大郎那也沒什麼,可鄧娘子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就你這般空口白牙的汙衊,我定要到太后跟前去告你一狀,還鄧娘子一個清白。”

這口舌是非之爭,平日裡爭吵兩句也就算了。

今日鬧得這麼樣大,還要鬧到太后跟前去,隴西伯夫人可真就沒那個膽子。

但此時她被架在火上,想低頭也沒有那麼容易。

榮王妃恰時走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這兩個,自己有矛盾鬧一鬧也就算了,怎麼還牽扯到小輩,這事情鬧出去,鄧娘子娘子清清白白的小娘子,也要被人流言蜚語議論個不停的。隴西伯夫人,我看你就是口無遮攔,話趕話說錯了,並沒有針對鄧大娘子的意思,對吧?”

有人給了臺階,隴西伯夫人自然要接住。“是是是,王妃說的是,是我話趕話說差了。”

她看著鄧可人,只能咬牙低頭,“還請鄧大娘子莫要介懷,原諒我一時口無遮攔。”

說著,從頭上拔下一隻鳳尾金簪,讓丫鬟遞了過去。“這都是我的不是,給鄧大娘子賠禮道歉了。”

承遠伯夫人見到榮王妃都出來打圓場了,也知道見好就收,不然再拉扯下去,最不利的反倒是鄧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