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多不順利呢?

他一回來就向父母稟明,自己想要迎娶依塔的決心。

老國公並沒有著急拒絕,可他的母親十分反對。

“你祖母言辭激烈,說她絕不同意我迎娶一個異族女子為正妻,說她只能做妾。可我的心中只有依塔,無論如何都要迎娶她過門。你祖母說,她已經為我說了柳氏一族的女兒為妻......”

定國公頓住,看一眼趙笙,見他神色平靜,這才繼續道:“你祖母因此惱怒,大病一場,她孃家趁機將你母親送過來,說是幫忙照看她的姑母。”

定國公嘲諷一笑,“我害你祖母氣出病了,總不能置之不理。只能一邊照料你祖母,一邊在其中斡旋。無奈之際,我接到了依塔的來信,她告訴我,她已經有了身孕。我心中歡喜,將這個訊息告訴你祖母。你祖母得信之後,沉默許久,問我......她問我,你怎麼確定那孩子是你的。這些蠻夷,毫無規矩,男女婚嫁娶混亂,誰知道她肚子裡是誰的野種。說不定,她想用別人的野種攀附定國公府。”

“我聞言大怒,信誓旦旦告訴她,依塔絕不是這樣的女子,她單純美好,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我的。她若是容不下這孫兒,那我便去西南,再也不回來。”

老夫人見兒子憤怒,冷靜下來,過了一夜,終於答應讓定國公迎娶依塔。

“我歡喜萬分,決定親自去西南,誰知出發之前,長安城裡出現一小股叛亂勢力。聖人下旨讓我留在宮裡護駕,我無法脫身,便委託管家前去迎接依塔。誰知一月之後,管家回來告訴我,說依塔紅杏出牆,嫁給了別的男人。”

定國公嘴上說著不信他的話,認為依塔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可能這樣對自己。

但心中卻知道,依塔的部族,是有這樣的事情的。

男人若是離家許久不歸,家裡的女子孩子無人照料,女子便會替自己的孩子重新尋個父親。

“我擔心依塔氣不過我的所作所為,所以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於是日夜不歇,收拾了那一小股叛亂勢力,這才向聖人告了假,重新去往西南。誰知道到了那裡,依塔全家人都不見了。”

當地的族人說,依塔嫁給了別的男人,那男人是一個部族的首領,家裡錢財萬貫,他們一家人都跟著依塔去那男人家中享福了。

他們勸他,那富足的首領部族在交嗤國邊界,定國公就是去也尋不回人。

定國公不信,非要去尋。

“可就像他們所言,去往那裡的道路,所知者甚少,我在山上找了半月有餘,卻怎麼也找不到去那首領家山路。恰在此時,你祖母又傳信來,說她病情加重,催促我回長安。”

到了長安之後,定國公大病一場,柳氏日夜照料。

有一夜,定國公借酒消愁喝醉了,對柳氏做了不軌之事,這才有了與柳家的婚約。

定國公從那以後,便歇了心思,收起與依塔的定情信物,不再談論兒女情長,滿心都在朝政之上。

他與柳氏多年夫妻,雖不曾如膠似漆,卻也是相敬如賓,家中連個侍妾都未曾有。

人人都羨慕柳氏,說定國公疼愛她。

定國公對這樣的日子說不上厭惡,但心裡總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誰也進不去。

直到如今,定國公苦笑:“若非阿若,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當年他們一家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在阿若的怨恨之中,他用阿若的視角,看見他心愛的依塔被人哄騙帶走,臨走前,還笑著告訴年幼的阿若,等她成親的時候,一定派人來接他去長安玩。

誰知道,這一去,便是下落不明。

依塔走後沒多久,家中來了賊人,將所有人屠戮,若非阿若跑得快,跳入河裡躲過一劫,只怕當時也死掉了。

大難不死的阿若,被當地一個巫師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