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之下,鴛鴦成雙。

若是每一場相遇都歸於緣分,心中莫名的好感又該歸於何處?是因為那一對玉佩,才讓這場邂逅更添綺色?

曲鈴兒垂眸,捧起腰間的玉佩。盈潤的玉面泛著青光,微微波動,掌心傳來涼意,她心中忽然忐忑。

另外半塊呢?

好像從來沒在林川的身上看到過。

明明那麼相似……

“阿曲,你說他是我的白令嗎?”曲鈴兒輕輕呢喃,青色的光如繭纏繞將她包裹,風從背後傳來,拖起她的長髮,帶著清香。無數荷花瓣的碎片似雪紛揚,落在周圍築成別院模樣。

一路紛花拂柳。

忽見一隻黑色鳳蝶,甚是稀奇,白曲躡手躡腳的跟上。那蝴蝶停在金色的花蕊,漫不經心的振翅待飛,一陣息喘聲驚擾了吮蜜的蝶。

剛一飛起,一柄輕羅小扇便撲了過去,卻將那蝶扇得更遠了。鳳蝶忽起忽落,欲渡池河,白曲提起裙子趕忙去追。

微風托起她的裙角,輕曼的身子彷彿在院中獨舞,歡愉的笑聲惹得白令無心查賬。

他悠哉的放下賬本,微偏著頭向遠處眺望,目光帶著他的思緒一齊飛出了屋子。白令無奈的搖了搖頭,繞過桌案,走至門口,卻並未越過門欄。陽光在他的藍衣上灑了一大片。

看著院裡嬉鬧的白曲,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她本就該這樣開心的。不經意間,他的嘴角隨著白曲似有流光的眸子微微上揚。

轉回思緒,他負手而立。也許是他清靜太久,該有這樣一個人來吵一吵他了。

“阿曲。”他立在門側,溫潤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

白曲聞聲回眸。

“昨日不是說好要幫我查賬的嗎?”白令笑著看她,眼底興致正高,想象著她的反應。

“啊?可是……”可是她不會那些。

想起自己之前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白曲雙手搓著扇柄,硬著頭皮答應道:“唔、好吧。”

看著她神情略有為難的坐在桌案前,白令暗自笑笑,果然是這副模樣。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可不許耍賴。”

“誰、誰耍賴了,我看就是了。”說著,她裝模作樣的開啟賬本開始翻閱起來。

看過幾頁,白曲偷偷抬眼觀察他的表情,見他低頭專注,認真的臉龐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是嘴角似乎掛著一抹若隱若現的微笑,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見他沒有難為自己,白曲心裡有些放鬆。本是想著好好努力一把,把這賬本核查的毫無紕漏,讓他刮目相看的,可誰知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只叫她暈眩犯困。

白令承認剛開始確實有故意的成分在,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賬本吸引,心思全部撲上去,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

等再回過神來,已是見白曲已經伏在桌案上睡得正香。

視線微轉,見壓在她胳膊下的賬本才寥寥翻過幾頁。

白令好氣又好笑。分明是她答應要幫自己查賬,卻跑到院子玩鬧嬉笑,惹的他不想工作。讓她過來,她倒好,一點幫忙的誠心都沒有。

可想起眼前這人明眸皓齒,巧笑倩兮。不忍叫醒她,白令無奈搖頭,打量了一番她的模樣,去了側面的桌子取來紙硯,細心勾勒,時不時抬頭看她兩眼。

就在白令投入之時,她細眉頓蹙,羽睫不安的顫動。本以為那些暴虐帶來的苦厄被快樂沖刷,已經淡忘。明明心裡強調千次百次,已經重新開始。惡行不再出現,卻以噩夢的方式重新上演。

夢裡,那一幕幕的畫面再度清晰,彷彿歷歷在目。猙獰的面孔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皮鞭向她抽來。她奮力的掙扎,試圖逃跑,那雙手卻緊追不放,就要抓住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