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盈的右臂受了傷,丁玉婷心疼的不行,羅項衝免了她面壁思過的處罰,要她好好待在山莊裡養傷,一個月內不許她下山。羅盈一連在房間裡待了五日,實在無聊的很,又不能出門,只好去後院找羅清去。

遠遠望去,他正在海棠樹下,習著虛懷山莊獨傳的玄牝劍法,只是他有些焦躁,並未得要領,長劍轉過手腕時,竟脫了手,直直的插進土裡。

羅清站在原地,呆滯的看著那把劍,有些氣餒。

“阿弟。”她輕聲喚道。

羅清抬頭見她正微笑著走來,小臂還纏著紗布,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阿姐。”

她裝作不覺,握住劍柄,手臂一轉,長劍隨她舞動,羅盈的動作行雲流水,飄忽若神,一氣呵成,是他方才失手的劍法。

“清兒,學玄牝劍法是不能急躁的。”

羅清看著她明亮的眼眸,暗自一嘆:“阿姐,為什麼你總能很輕易的學會,我卻不行。”

羅盈一愣,隨後含笑說道:“當然是因為阿姐比你大啊。”她抬手揉了揉比自己還高的羅清的頭髮,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等你長大了,自然一學就會了。”

“我已經長大了。”羅清皺著眉頭,躲開她的手。他都二十二歲了,還不算大?

“才沒有呢!”羅盈將劍扔給了羅清:“你只是假裝長大,很多道理還沒有明白,等你真的明白了,自然會比阿姐更加厲害的。”

“是這樣嗎?”羅清將信將疑的看著她。

“當然啦!”羅盈微微揚起下巴,十分堅定:“你我二人血脈相連,自然都很厲害。”

羅清附和著點點頭,恢復了些信心:“為了家族的榮耀,我必須學會玄牝劍法,成為閼澤最強的劍客,一步也不能出錯。”

“即使錯了也沒關係,阿姐會永遠站在你的身邊。”羅盈看著他微微笑著。

廊上一抹黑影緩緩走來倚在柱子上,他站在陰影處,眼神向羅盈瞥去。

羅清心裡一暖,暗暗發誓,定要在這次大賽拔得頭籌:“阿姐,我們一起練劍吧。”

“不要。”她搖搖頭,很乾脆的拒絕他,轉頭選了個棲身的好位置,倚著海棠樹幹,半躺在草坪上。

“是阿姐的傷還沒好嗎?”羅清有些擔心。

“小傷而已早就好了。”羅盈伸直了胳膊,轉轉手腕,看著他一板一眼的模樣,彎了彎眼睛,憋笑道:“阿弟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有什麼缺點啊?”

羅清一怔,脫口而出:“笨拙……”

“不對。”羅盈立刻打斷他:“是無趣,呆板!”

見他沉默著,羅盈又繼續說道:“瞧瞧你整日就知道練劍,都要傻了,許多道理都不明白吧!”

羅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

羅盈挑眉掃他一眼,憋著笑意,繼續一本正經的說:“改日阿姐帶你下山,咱們去紅香樓喝酒、聽曲,那兒的姑娘個個水靈,那小手……”

“阿姐莫要再說了。”羅清耳尖一紅,急忙打斷她。

朽木不可雕也。顧澤在暗中亦皺緊了眉,他搖搖頭,黑色的抹額隨著他的動作輕晃,瞧她又說的起勁的樣子,抬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