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尋的手在空中輕劃,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如流星般一瞬而過,他驅動著靈力,畫面一緩,轉眼已是溫陽高掛,一處山林。山間西坡,廣密的矮樹已是一片深綠的枝葉,草葉與花兒相襯,偶有幾聲鳥鳴,蔥蔥蘢蘢一派生機。

“怎麼還不來?該不是忘了吧?”羅盈踮腳,伸了伸脖頸向遠處眺望著,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她拾起地上斷掉的長樹枝,遲疑了一下,將多餘的枝葉全都扯掉。

“不會是沒答應吧?”羅盈擰著眉,仔細的回憶著,她記得顧澤答應她來著,但是最後他好像沒再回過自己的話,這讓她也有些不確定了。

“哼!”她比著樹枝,在空中一頓亂劃,毫無章法可言:“野蠻人,話也不說清楚。”

顧澤環手抱劍,隱在她身後的樹上,聞言微微挑眉,在她心裡他是野蠻人?他側過頭,認真的打量著她,許是為了方便,她今日將長髮高束,一身紅杉穿的也算利落,只是頭上別的木簪太醜了些。

他無奈的搖搖頭,目光向下瞥時,一貫冷淡的眉眼浮上笑意,卻不動聲色。見她的耐心差不多要耗完了,騰身一躍,順手摺斷一枝樹枝向她襲去。

“誰?”羅盈眼神一凜,警惕的向後瞥去,忽見一道人影向她襲來,她彎腰堪堪躲過,樹枝剛要刺他時,一道黑色飄帶從她眼前閃過,她手上的動作一頓,捱了一掌,身形不穩,後退兩步撞在樹上。

顧澤抬眸瞥了一眼她頭上的木簪,又向她襲去。見他似乎是在試探自己的功底,羅盈輕輕挑眉,橫起樹枝也向他打去。

顧澤腳步一頓,鎮定的站在原地,似乎早已識破她的動作,在樹枝的尖端就要靠近時,他腳步一轉,躲過她的攻擊,一聲輕哼落在她的耳邊,伸手就要拔下她的木簪。沒想到羅盈腳尖一用力,定在了原地,彎腰旋過身,手上的樹枝就要打上他的手腕,這讓顧澤不得不抽回手,拿出他的樹枝擋下。

枝上的葉子猛地顫抖,羅盈眨眼躲了一下,被顧澤抓住了空子,他趁隙橫掃,在她後退之際,驀然原地騰空,從她頭上躍過穩穩落地,他嘴角不自覺得微揚。

羅盈頭上的木簪被樹枝微挑,從髮間飛出,在空中旋轉過幾周直直插進了土裡。

“我的木簪!”羅盈後知後覺的摸向她的頭髮。

顧澤回身,見她又氣又驚的樣子,眼眸淡然卻隱隱閃著微光,似乎心情很好。

“你怎麼回事啊!不僅偷襲我還把我的簪子弄髒了,就這樣插進泥裡,以後可就戴不了了。”她跺著腳,氣勢洶洶的逼近他,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的她只能叉腰幹瞪著他。

這可是她昨日新買的,野蠻人!

顧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開口:“在罵我野蠻人?”

“你怎麼知道?”羅盈驚訝的看著他,又趕緊捂住嘴。

見他一臉漠然,眼神還有點冷,羅盈趕忙改口:“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在心裡默默誇你厲害啊!”

“你真是太厲害了!就那麼兩下就把我給打敗了!”羅盈攔在他面前,揚起臉,明豔的臉上帶著些討好的神色。

顧澤連忙避開,側著身冷冷的說道:“耐心全無,心志不堅,別說是重劍,什麼劍都學不了。”

“什麼啊!我能學!”她嘟著嘴,有些不滿,再次站在他面前,目光還算堅定。

“學重劍要吃很多苦頭,你怕是堅持不了。”顧澤提步正欲離去。

“我能堅持!”羅盈急忙抓住他的衣襟,見他停住了腳步,立刻上前緊緊抱住了他的胳膊,還輕輕晃著:“你教我吧,求求你了……”

只覺得手臂上一團軟,顧澤不禁呼吸一滯,隨即沉了臉。這該死的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

本來是要呵斥她的,可他一側頭,見羅盈一雙星光水眸,帶著幾分討好撒嬌的意味,原本要責備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只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

“你答應了?!”羅盈嘴角不免笑開,眼瞳微轉帶著狡黠。

顧澤呆了一瞬,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懊惱的神情。這可惡的丫頭,又著了她的道。

他瞥了一眼胳膊,耳尖悄然爬上一絲紅痕,沉聲道:“還不快些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