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夜,陳大人第二日一早便跟著唐初雪下地。

百姓正給田裡放水,閒暇之餘便在地頭聊天。

“嘶……”

婦人彎腰洗手,忽然被什麼蜇了一下。

“怎麼了?”

“沒事,手上劃了個口子,被水蜇了。”

“水?”

男人掬了一捧喝進嘴裡。

“沒什麼問題啊,跟往常一樣的。”

往日有個小磕小碰,他們還不是照樣下地,怎麼今天就蟄得慌?

“不管這個,水夠了,快把口子堵上。”

婦人推了丈夫一把,隨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遠處,陳大人看著其樂融融的景象,笑了起來。

“是老師多慮了,小姐有大才,賦稅一事想來已經有了解決之法?”

聽出他的試探,唐初雪但笑不語。

“呀,我家的苗子怎麼黃了?”

靠近水源的一片地裡,主人驚慌不已,這要是讓小姐誤會了可怎麼辦?

關乎生計,附近的人一窩蜂地湊上去。

“是不是昨天泡的水深了?”

“不能啊,我就差立把尺子在地裡了。”

“那就是……”

“不可能,你自己看!”

主人一一否定大家的猜測,忽然腳一軟,坐進了泥地裡。

“那邊出什麼亂子了?”

陳大人他們離得遠,看見那頭忽然亂哄哄的,抬腳走過去。

“我家的也是!”

秧苗出問題了?

剛靠近,身畔就有人驚撥出聲。

一時間人人自危。

湧在一起的都跑回自家地裡,彎腰檢視。

“還有我家的!”

“我家……”

日頭正盛,壟間卻傳出細細的嗚咽。

唐初雪記得她,是個獨自拉扯孩子的寡婦。

“小姐,您快來看看這是怎麼了,大家地裡的苗子都發了黃,怕是……怕是要種不活了。”

率先反應過來的人拔起一把秧苗,衝到唐初雪面前。

心裡“咯噔”一下,唐初雪接過秧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