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還是沒有機會和夏桐說上話,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注視著對面的高山,山上的積雪從暗紅變成暗粉再變成黑色的輪廓,不知何時,星斗忽然佈滿了整個夜空,仰望星空的賀齊舟甚至有點期盼看到流星劃過天幕!

可惜,並沒有等到流星,等來的卻是流箭!“嗖——嗡……”一枝利箭撕破空氣阻隔的聲音在寂夜變得格外清晰,直到那枝箭快飛到後心時,賀齊舟才聽到背後山頭了弓弦發出的顫音!

兩石滿弓射出的!力度和準度比自己可能還要高!幸虧是夜裡,先聽到了點聲響,否則肯定避不開的!賀齊舟邊想邊急速地側身,雖然自己有把握靠麒麟鎧擋住這一箭,但最好還是不要讓人知道有這件寶物!

隨著賀齊舟的轉身,飛箭射破賀齊舟的反毛皮袍,擦著肩膀而過,帶起一片血霧,飛向烏黑幽深的山谷!

“山頂有刺客!”賀齊舟側身後急忙倒地滾向營地,邊滾邊大叫起來,其實已經有好幾個值夜之人也發現了箭聲,都紛紛吼叫起來,同時尋找隱蔽的地方。

有幾條黑影自營地裡躥出,從幾個方向飛速掠向數十丈高的山頭,而刺客發了一箭後,就如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第二箭射出。

賀齊舟回到帳篷包紮傷口,那古庭果然不在帳內,算來是追擊刺客去了。

肩頭的傷口長約兩寸、深半寸,為重箭所傷,雖然血流了不少,但這種小傷對賀齊舟而言實在算不了什麼。原本可以再多躲一些的,甚至都不會受傷,但如果他只是一個硬家高手,是斷斷無法完全躲開那一箭的,所以能用一點輕傷消除別人的疑慮還是值得的,更何況還能多陪一會小雪。

“德仁兄弟,你好好養傷吧,接下來我替你值夜。”半柱香後,郭問在賀齊舟包紮傷口的時候有些氣喘地走進帳篷,一同進來的還有二哥、四哥、完顏鋼、古庭等好幾人。

“謝謝幫主了,只是些皮外傷,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刺客找到了嗎?”賀齊舟道。

“跑了!”二哥嘆了一聲道:“從這麼遠能射穿兩層毛皮再傷到你這麼硬的皮肉,看來我們很難對付這個射手。”

“是啊,我也聽見了,這一箭的速度極為可怕,如果射向我,估計要穿甲而亡了。德仁兄弟,真沒想到你還能躲開。想不到裴家還有這麼厲害的射手?”四哥是鹽幫第一班值夜之人,陰惻惻地說道。

“的確是名神射手,比我更強!不過為何要先殺我呢?我不過只是想求個活路而已,又不會威脅到誰。”賀齊舟哀嘆道。

四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沒再開口。郭問則嘆道:“連蔣四哥都這麼說,那一箭看來真是厲害了,好在德仁兄弟也是神射手,大概天生對射來的箭有預感吧。”

“能避開算是運氣了,還好晚上風大,如果是白天從背後射來還真躲不掉。”賀齊舟道。

郭問道:“司空二哥,實在派不出這麼多人手再去守著山頭,要不守夜的人手拿個盾牌吧,還是八個人。”

“好,不過明天前出探路的人看樣子要增加點,八個人,還是分四段,既可以兩兩照應,也方便直接反擊!”司空朗道。

“也只能這樣了,德仁兄弟,今晚好好養傷吧,明早還是要麻煩你帶隊探路的。對不住了,德夫人。”郭問有些歉疚地說道,帳內,許暮雪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一下。

……

“第二次了,知道是誰要殺你嗎?”趁著第三次換班時,帳中人少,許暮雪憂心地問道。

“不同的人,不過暫時應該安全了,還是想辦法抽身看好戲吧。”賀齊舟在許暮雪耳邊低聲道。

“離遠點,癢!是你剛才說不會威脅到誰的那句話嗎?”許暮雪也在賀齊舟耳邊問道。

“嗯,有機會再說。”賀齊舟聽到有人進帳的聲音,不願意再冒險,因為不知道除了古庭之外,商隊裡還有沒有高手潛在中間。

入山第三天,每個的人臉上都凝重起來,賀齊舟照例上午探路,搭檔換了一名從統萬城一起出發的護衛,兩人同一個帳篷,算是有些熟了,不過那人也知道賀齊舟“沉悶”的性子,也沒什麼話可說。

探路之人人手一個盾牌,只要經過有可能射冷箭的地方,都會提起盾牌護住身側。在經過一段狹窄山口前,前方鹽幫的四人都停了下來,四哥蔣禮等到賀齊舟後說道:“德仁兄弟,這裡是設伏的絕佳之地,你身手好,勞煩你陪我一起上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