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峽谷又寬了點,霧也開始散了。”軍師道。

“那就再追,小心亂石間有沒有埋伏。”申亭古決定再嘗試一段距離,此時峽谷前方已經沒有馬蹄聲了。

約五里後,申亭古再次踏上一望無垠的草原,只是自己的眼前除了草原就是草原了,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大軍原地休息,偵騎往北、西、南三個方向各前出二十里,如果沒什麼發現立即返回,射響箭詢問兩翼位置!”申亭古勒馬停了下來,語氣中滿是失望。

一枝枝鳴鏑穿雲而起,然後兩邊側後方均有響箭升空,三者已經各自離開了至少六七里。

“將他們都召集過來,一起去達塔部,徵集糧草後,北上北海!”申亭古陰狠地說道。

“是!”

……

“他們不追了!”聽著身後的一道道響箭升空,烏鴉喜道。

“你怎麼知道?”宇文凌風問道。

“他們在詢問互相之間的位置,說明都停了下來,我們現在可以慢慢走了,已經至少拉開五里了,就算被偵騎發現,他們也不會再追了。”烏鴉道。

宇文凌風道:“好,那我們也得準備繞道北上了!鹽池那裡留了足夠的糧草。”

“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找到他們。”烏鴉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有一股統帥般的氣質。

……

潘古部收拾好全部家當,渡河來到西岸,與達塔部合二為一,雙方花了半天功夫,又打了上百車乾草,然後浩浩蕩蕩地向北進發。

司徒秋一家被脅持北上,家中財產之巨令人咋舌,解救司徒奔雷的那批贖金也在司徒秋家中搜出,這讓司徒夏的負罪感大大減輕。

兩個部落各有萬人左右,光牽拉氈房的牛車、駝車就有千餘輛,再加上成群的牛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兩天不過走了百里左右。

賀齊舟向兩個部落徵集了上千名壯丁,再加上寒劍山莊與一路上跟從自己的人共計一千五百人左右,落在隊伍最後,負責掃去車轍印記,並將牲畜糞便散落到草原各處,讓追兵無跡可尋。

第三日清晨,天還未亮,大隊人馬便轉向東北進發,隊全前方,有一人脫離了隊伍,隱蔽於一座小丘之後。

“這是不葛總管麼?拔營時見你去方便了,怎麼,這才走了不到二里,又要方便了?”賀齊舟忽然出現在小丘頂端,脫離隊伍之人正是拓拔家的總管葛曄。

“是是,年紀大了,總是忍不了多久。我好了,周兄弟,你請。”葛曄尷尬地說道,準備離開小丘時,有意無意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羊糞。

“葛總管,你真好了?怎麼這裡只有羊糞啊?別不好意思呀。”賀齊舟看著地上一堆散亂的羊糞,繼續問道。

“一下子又不想尿了,我得走了,好多事還得我盯著呢。”葛曄道。

“不用你盯了!”又有多人走了過來,說話的正是族長拓拔歡。

“大王,您這是?”葛曄面不改色地問道。

“你來我們拓拔家也有十年了吧?是土堂派你來的?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有什麼事全都交待吧。”拓拔歡有些痛心地說道。

“大王,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我老葛一向忠心耿耿的,您可不能聽信外人胡言亂語啊!”葛曄說完又將腳下的羊糞踢散了一些。

賀齊舟笑道:“別踢了,你堆羊糞的手法我早就學會了。”

“什麼手法?周兄弟,咱們無怨無仇的,您可不能亂說話啊。”葛曄道。

賀齊舟道:“葛總管,原本我在想,潘古部這麼多人,要找出個內奸還真不容易。你當初反對北遷、竭力勸大家交出贖金,可司徒秋的信使一到,你立即就改變了主意,反而勸大家北上,那時就已經將‘內奸’二字刻在臉上了。如今無論招還是不招,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我還是要謝你一句。”

“周兄弟,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葛曄繼續裝著糊塗。

賀齊舟不再理會,對拓拔歡道:“王爺,此人你路上慢慢審吧,他的那個僕人也堆過兩次羊糞,應該沒其他同夥了。我們就此別過,待翻過薩彥嶺後再來找你們。”

“好,千萬小心!”拓拔歡道。

“放心吧!”賀齊舟立即騎上自己的雪龍馬,折回正北方向,那一千五百名墊後的壯士正在等著自己。

……

“師父,您來啦?剛拉好的羊糞好臭啊!快看看我堆的像不像?”駱玉捂著鼻子上前邀功,地上十幾粒新鮮羊糞擺成了一個不太規整且有個缺口的圓形,缺口的方向正對北方。

“嗯,就是這個樣子,做得好,以後這件事都交給你了!記得每隔兩到三里就擺上一堆!”賀齊舟點了點頭,然後快馬向前奔去。

“啊?”駱玉就差沒哭出來了。

“大師姐,師父這是去哪啊?”凌謖因為五脈的身手,也被允許留在這個隊伍中間。

“可能是去找伏擊的地點了吧。”駱玉心不在焉地答道,還在為自己剛才的“心靈手巧”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