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級而上數百級,翻過一座小山頭後,是一片平整的谷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松林,松樹顯然有些年頭了,棵棵都是參天巨木。數十幢青磚碧瓦的古樸建築錯落地分佈在松林間,山風拂過鬆林,傳來一陣沁人的涼意。

賀齊舟仰頭望去,山莊背倚的寒劍峰直插雲霄,那種逼人的氣勢遠較山門處來得震撼。

“不虛此行,不虛此行……”賀齊舟身後的凌謖張口瞠目,高山仰止,對這大周的武學聖地神往不已。

“四位請隨我來。”一名十二三歲的劍僮自林間走出,迎向四人,一邊指路,一邊道:“四位今天可能輪不上比武了,是先去客房休息還是到擂臺那裡觀看比試?”

“去擂臺!”駱玉與凌謖幾乎同時叫了起來,然後兩人又同時看向賀齊舟。

“去擂臺。”賀齊舟重複了一遍。

“請。”劍僮似乎早就預料到答案,並沒有改變行走的方向,繼續帶著四人往山谷東北角走去。

“前方瀑布下便是擂臺,請隔水觀戰,主人喜靜,還望四位觀戰時切勿喧譁。”劍僮低聲吩咐了一句。

“好。”賀齊舟點了點頭。不遠處的瀑布細如白線,隨山勢幾經曲折緩緩落下,氣勢遠不如白練山中的瀑布,秀美倒是不輸幾分。

又隨那劍僮走了數十步,眾人穿林而出,眼前豁然開朗,寒劍峰的峭壁下是一方半畝大小的水潭,有一直徑六七丈的石臺高出水面數尺,石面極為平整,散亂分佈於潭中的亂石便成了通往石臺的小徑,正北方細瀑邊有摩崖石刻,上書“劍臺”二字,一棟二層的竹樓就建在石刻下方。

水潭的南邊,五六十名看客正目不轉睛地觀看著臺上兩人的打鬥。賀齊舟一眼就看到了先自己上山的令狐野等人,水潭邊緣足夠寬,賀齊舟便找了處斜對竹樓的地方,帶著駱玉等人靜觀水潭中央石臺中的打鬥。

臺上比試的兩人武功平平,賀齊舟只看了一眼便失了興趣,舉頭向對面竹樓望去,竹樓的二樓平臺上坐著三人,均是男子,賀齊舟略感失望,只得將目光再次轉向石臺。

“營州中州派寧成勝。”石臺上的打鬥很快結束,賀齊舟這才發現,一名老者盤腿坐在石臺北側數尺外一塊稍低點的石頭上,石頭表面也很平整,約五尺見方,上面擺了個低案。見勝負已定,老者便站起身來宣佈結果。

“寧成,你需要休息嗎?”老者向勝者發問,打輸的那人則捂著胸口艱難地從一塊塊亂石上走回水潭邊,一名同伴上前問其是否傷重,要不要叫山莊提供救治。

那人搖了搖頭,盤腿坐下運功療傷,對同伴說還想再看看。

臺上的寧成已向老者回道:“無需休息。”

老者展開手中的紙卷,朗聲道:“下一位,夏州安福幫覃言壯,請先簽下生死狀。”

一名彪形大漢輕輕兩步便從潭邊躍上石臺,每步都跨出三丈有餘,然後又從石臺躍至老者所在的那塊石頭,在案頭書卷的寫下名字、摁上指印,再返回石臺,抱拳對著寧成道:“請賜教!”

“你、你、你不是被通緝的飛狐幫馬匪譚壯嗎?”寧成忽然驚呼起來。

“成都尉,你也不叫寧成,更不是什麼營州中州派的!聽說你成寧還沒去營州時就已經三妻四妾了,怎麼,準備都休了啊?”譚壯早就認出了臺上之人。

“好提議,那老子就拿你的人頭,換了賞銀當聘禮!”成寧獰笑著將劍尖指向譚壯。

譚壯用的是一柄五尺長的環首大刀,拖在身後,向著成寧迎上一步後道:“好啊,有本事就來拿,若沒本事,老子就要你血債血償!”

“我再說一遍!”老者自低案後站起,道:“比武招親點到即止,若是勝負已定再惡意傷人,休怪我宇文禪不客氣!打吧!”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一上來便殊死相搏起來,。(本章未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兩敗俱傷

特別是譚壯,可能自知武功略遜一籌,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怪異的刀法只攻不守,連賀齊舟都是頭一回見到。

成寧一開始還硬碰硬地對攻了兩招,但架不住對方的捨命強攻,開始在石臺邊緣遊走起來,招式也由中州派武功改為天龍教傳承,招法與赤焰一脈相近,出手陰狠毒辣,在遊走的過程中隨時準備像毒蛇一樣咬對方一口。

“師父你說誰會贏啊?”駱玉低聲問道,因為臺上兩人均為六脈,又都是陌生的招式,她實在是看不出來。

“誰都贏不了。”賀齊舟道。

“啊?這怎麼可能?師父,您就多說兩句唄。”駱玉奇道。

“若不是打鬥限制在石臺上,成寧百招可勝,譚壯顯然研究過成寧,想佔著地利,依靠兵刃和體魄來耗死對方,他此行的目的可能就是尾隨成寧,在擂臺上報仇。”賀齊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