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遙,你還愣著幹嘛?你們晚進谷一刻,我們就得多守一刻!”李濟塵又對抽刀待在大石上的張路遙叫道,張路遙不走,他手下的那群同袍也都杵在原地不動。

“快走吧,進了山洞就安全了。”鄭淵勸道。

“好,我們快走!”張路遙知道李濟塵說的沒錯,他本人和手下那幫兄弟已經打了三天三夜了,實在擠不出多少力氣來拼命,此時不走,更有可能成為金陵派的累贅。故立即帶著那五十餘名想要繼續戰鬥的同袍,跟隨老弱婦孺往大石背面的山洞方向跑去。

從北山翻越而來的官兵很快便發起了衝鋒,數百人高聲叫喊著自北坡衝向那塊平坦的山石,四五十丈見方的石臺上一時血光四濺,那些鄰省來的驕兵,在金陵派眾多高手的打擊下,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原本高吭的殺賊口號變成了哭爹喊孃的淒厲慘叫。

李濟塵在大石中央,並沒怎麼出手,真正給官兵帶來巨大殺傷的是盧弘文、陸振耀和廖英,還有劍劍見血的賀齊舟。

賀齊舟沒想道神情木訥、身材嬌小、一身坤道裝束的廖英戰力居然如此強勁,殺傷的敵兵甚至還多過盧弘文。

在山坡上指揮衝鋒的官軍統領眼見態勢不妙,急令手下退軍,而自南谷趕來的大軍正靠攏過來,數百個弩手和弓箭手開始往陡峭的北坡高處爬去。

“射箭!”一名御林軍副指揮使不等石臺上的友軍全數撤退,便急令手下發射,數十枝羽箭居高臨下,射向約四五十丈外的石臺。

“快跟我撤回山洞那裡,我們築有防禦的石牆!”一同留石臺上的鄭淵叫道。

“撤!”李濟塵雖然不懼那麼遠射來的羽箭,但大部分弟子是擋不住亂箭齊發的。

“靠那堵石牆我們都守了有大半年了!”鄭淵邊退邊驕傲地說道。

金陵派眾人緊跟鄭淵自巨石東坡退下,跑出數百步後,一個約五丈寬三四十丈高的巍峨山洞呈現在眼前,山洞長約十丈,出口更窄一些,寬僅四丈,洞口堆砌了一堵約六七丈高的石牆,僅在洞壁一側留了個兩尺多寬五尺多高的拱洞。

待眾人全數透過拱洞後,立即就有一扇鐵門合上,沉重的鐵門下裝有滾輪,由兩個大漢用力推動後才合上,然後又在鐵門後頂上一個特製的鐵架支撐。賀齊舟看了一眼,就算是整座石牆被推倒,也沒人能從外面撼動這扇小門。

石牆厚約一丈,上方密佈箭垛,石牆對外的一面,四丈以上的牆面上插滿了帶有尖刺的鐵蒺藜,箭垛後方,一丈寬的牆面上站立著二十餘名密谷士兵,牆下還有二三十人嚴陣以待,這些人都身著鐵甲,通往石牆高處的斜道上,到處是狼牙棒、鐵錘、長矛、砍刀、弩箭、弓箭……等兵器,更多的是一塊塊碼得整整齊齊的石頭,每塊都有數十斤重!

鄭淵即自信又略帶傷感地說道:“靠著這堵牆和更好的鐵器,我們已經打退官軍幾十次強攻了,他們甚至派出了成宗高手,但我們還是擋住了!”

賀齊舟道:“你們一定死了不少人吧?這次我們來擋!”石牆上下老的老、少的少,從十五六歲到五十餘歲的都有。

“不用,你們快進密谷去吧,這裡既沒吃的,也沒地方睡覺。”鄭淵道。

“怎麼沒見鄭崢兄弟?”賀齊舟已經見過不少出來幫忙的密谷青年了,但唯獨沒見那個曾經巡視山谷的少年。

“上個月戰死了。”鄭淵的神色更加悽然。

“讓我們金陵派頂你們一會吧,有我們在,靠著這道堅牆,就算是五個成宗同時來攻,也別想攻上來。”金陵掌門盧弘文說道。

“不錯,弘文,你派些人替下這些弟兄。”李濟塵也看出密谷中人損失慘重。

“是!”盧弘文應了一聲,很快點了自己門下的二十名弟子,沿斜坡而上。

“謝謝你們,有金陵派在這裡,敵人來再多高手我們也不怕了!大家都下來吧,把鎧甲交給這幾位金陵派的大俠。”鄭淵感動地說道,隱谷中人武功並不高,為了擋下朝廷派來的高手,真的是用上百個青壯的性命才換來了谷內的安全。

牆後金陵派弟子迅速套上鐵甲,山洞外,無數官軍的腳步聲紛至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