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尚書大人,那我還真要謝謝他,如果不是他幫忙,我連對試的機會都沒有了。”賀齊舟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兵部尚書的力薦,才讓他有機會走上最後的殿試。

“家父說你有大將軍遺風,前途不可限量,不過也要小心小人暗算,先別太過耀眼,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挺好的,找個別的身份出來走走,朝裡朝外的紛繁複雜還不是你能應對的。”

“謝謝尚書大人垂愛,對了,張將軍,聽您所說應該也進過武備館吧,您可見過我義父兄弟二人?”

“沒有,你是見我長得老吧,我其實只比韓衝大一歲,我們是一屆的,他的能力我最清楚了,所以就沒想和他爭這個總兵之位。你看,那北山上的城牆佈防都是他親自指定的,還多加了十二道烽燧,北周的鐵騎只要靠近我們這裡五十里,我們就會發現,等這個月完工後,嘉峪關至少能防住五萬周騎半年的強攻。”

“我在路上也仔細看過了,確實是無懈可擊。所以現在城中應該沒多少兵力吧?”賀齊舟問道。

“韓沖和你說的?”張鋮想這可是絕密,韓衝有點輕率了。

“沒有,我想現在是嘉峪關囤糧備戰的時候,山腳下少說也有好幾千工匠在勞作,如果城中軍士還是滿員,很可能囤不下糧食,長途運送這麼多人的補給也耗費人力物力,既然現在能提前五十里預警,還不如讓城中士兵去肅州等地休養,糧食和住處留給那些工匠,待城防完工後,再一點點恢復兵員,這樣才能囤積起足夠的糧草。”賀齊舟道。

“真是名不虛傳,和韓將軍想一塊了!你以後一定要來我們這裡哦!咱們想辦法將統萬城變成捅破城!”

“好啊,我也在等著那一天呢,不僅要捅破統萬城,還要將他們的中京、北 京都給搗爛了。”

“哈哈哈,甚合吾意,想不想在城裡逛一圈?我帶你到處走走?”張鋮問道。

“想是想,不過我還想進甕城辦點事,要不等我回來再逛回何?”賀齊道。

“去甕城幹什麼?臭哄哄的。”張鋮問道。

“暫時保密,明早請您看出好戲。不過我最好現在就能進甕城。”賀齊舟。

“當然可以!田炳,你來一下!”

田炳一聽快速跑了過來,道:“將軍有何事吩咐?”

“隨便想個由頭,把周兄弟再放進甕城,哦,把那個,那個你知道的,也帶過來。”

“大人,您就饒了我吧,我都編不下去了!”田炳苦不堪言。

“混蛋,跟了韓衝是不是不把我放眼裡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張鋮佯怒道。

“好好好,您說了算,我再去編!周老弟,咱們走吧。”田炳苦笑著回道。

……

魏辰良看著在房中的六張小木床,實在是鬱悶得不行,原以為自己超然的地位,可以讓馮嫣稍稍有點動心,沒想到居然和那幾個小螻蟻是一樣的待遇,自己還不敢隨便出這個院子,但那個小白臉不過就認識一個區區一個什長,居然還被請進了城,真是豈有此理!

院門口忽然傳來喝叱聲:“臭小子,以後如果再想打著我們親衛營的招牌,小心你的腦袋!這次放你一馬,還不快滾回甕城裡去!來人啊,將這個傢伙帶去甕城。”

田炳話音剛落,氣鼓鼓地走入院中,朱貴開啟房門想問些什麼,但見魏辰良已經出門迎了上去,開口問道:“田哨長為何動怒啊?”

“魏公子,末將正好要來找你,將軍已經回來了,讓我捎句話給您,今日太晚了,就不影響公子休息了,待明早他再來送行。”

“怎敢勞煩張將軍啊。”魏辰良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

“張將軍說咱們這裡的糧餉全憑魏總兵一句話,能不能守住此關,可就全靠您父親了。”

“哪裡哪裡,還是要靠兄弟們奮力拼殺啊。對了,你剛才為何將那個小白臉趕回去了。”

田炳稍稍壓低聲音道:“哦,我讓梁運鐸帶點東西,不知為何沒有辦成,所以讓那傢伙稍信回來,說話間正巧被張將軍撞見,也不問清緣由就衝我發火,我沒辦法只能讓那小子背鍋,那小子在馬場的親戚不過是個養馬的,只是替梁什長換了匹好馬才相識的,不用放在眼裡。”

魏辰良聽了心中又高興了不少,說道:“確實不可助長這種狐假虎威的作為,韓將軍的親衛又怎會是循私之人,田哨長做得對!”

田炳道:“魏公子謬讚了,這樣吧,我去將那女馬伕支開一會,看看是不是也能趕她出去……”

魏辰良自袖中抽出一張銀票,道:“兄弟們為國為民守城辛苦,本公子實在心生感激,一點心意,勞煩田哨長代為犒勞一番。”

田炳低頭一看,五百兩!還真他娘闊氣,假意推託一下後迅速收入袖中,口中卻道:“這怎麼好意思,不行,不行——那末將就不客氣了。”

“有沒有個叫齊栩的?”田炳收了銀子,在院內叫了起來。

“沒有!”馮嫣早將外面的動靜收入耳中,氣急答道。

“我再說一遍,齊栩你快點出來,我們還要核實一下身份,再不出來別怪本將不客氣了。”

齊栩又換上了自己的粗布大外套,氣鼓鼓地走了出來,道:“走就走!”然後低聲安慰了馮嫣一句道:“他們不敢亂來!周奇進甕城估計也是他故意放進去的,你放心吧。”

馮嫣一想倒真有可能,便稍稍安心,只是惱恨魏辰良仗勢欺人。

魏辰良見田炳帶走齊栩,急忙走到尚在東廂門口的馮嫣那裡,稍稍整了整鬢角,氣度超然地說道:“嫣姑娘,你放心,若是城中軍士隨意欺壓百姓,本公子定會為他們作主。”

“不就是你在勾結貪吏,仗勢欺人嘛?”馮嫣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