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哨哨長是?不用這麼麻煩……”賀齊舟並不想讓人發覺自己有什麼特殊之處。

“你認識的,甲哨由夏桐大人兼領了,放心,我們會替你隱藏身份的。”親衛勸道,然後目送牽著大黃的賀齊舟最後一個進入城池後,大聲吆喝道:“時辰到,關城門!”。

入城樓後又穿過甕城,但照理已經進城的賀齊舟並沒有看見任何的街道、房舍、兵營等一應建築,車隊居然仍在一條五丈來寬的甬道內穿行,甬道兩側的圍牆也高達五丈左右,並不比外城城牆低多少,天色昏暗,行走在甬道中甚至還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賀齊舟目測關城不過二里見方,也不知前面的車子都到哪裡去了。沿著甬道又穿過兩道城門,每道城門都有人抽檢車上物品,賀齊舟恍然,車隊為何走得如此緩慢,但心中也是暗歎,這嘉峪關居然城中有城,看來還真是固若金湯了。

忽見朱貴自前方打馬過來,見到賀齊舟後道:“撞大運了,待會安頓好草車後,我們去城中驛館過夜!”

賀齊舟沒聽明白,問道:“為何這叫撞大運啊?”

“再往前走走你就知道了。”朱貴笑道。

果然,再走沒幾步,深入城內約莫一里,賀齊舟眼前忽然一亮,五丈寬的甬道居然進入了一個長寬均有四十丈的甕城裡,放眼看去,所有大車都已停在這個甕城裡,甕城四周有溝渠,四個角落裡修有茅廁,中央修了個一丈見方的高臺,用木柵攔著,四名士兵持矛分立高臺四角,甬道出口,也就是甕城西邊的另一頭還是甬道。

甕城內那些車伕正在忙碌地卸車、支灶、搭帳蓬,朱貴介紹說,因為嘉峪關至關重要,所以只准商旅從中透過,但卻不許進入城中其他地方,一般而言,苦力、車伕會隨貨物在甕城南半邊過夜,而商人、隨從、軍士等地位稍高的人在甕城北半邊過夜。

只有極少數地位超然的官員和巨賈才有可能被邀入城中驛館休息,他不知道還去幾回了,每次都只是從這甬道穿過,有一次陪著五品的僉事老爺進城,僉事老爺照樣只能住在這個甕城裡,這次還是第一次有城中守衛告知可以安排入城住宿。

賀齊舟心中明白這是韓衝的好意,怕引起懷疑,索性讓這幾個小兵一起進內城了,只是天黑後怎麼回到甕城還要再想想辦法。

甕城中除這賀齊舟所在的車隊,還有三十餘輛馬車,應是過往商旅準備在此過夜,因為來得早,靠近中間住置已經支起五六個帳蓬,賀齊舟見那個百戶柴閏帶著兩個手下此時正在仰頭和中間高臺上計程車兵說著什麼,那士兵反覆搖頭,柴閏只得作罷,唉聲嘆氣地離去。

朱貴道:“因為甕城四角和牆邊有溝渠和茅廁,現在天氣炎熱,只有靠近甕城中央的位置才幾乎沒有異味,柴閏那狗東西想叫先來的挪位子,可嘉峪關的規矩就是隻論先後,不論貴賤,活該!”

柴閏惡狠狠地看了幾眼中間帳篷裡的人後,急忙叫手下搶佔剩下好點的位子,讓那些車伕先來幫他們支帳篷,當然,位置相對最好的還是要留給魏公子的隨從。而魏公子和他身邊的長者已經被士兵請入城內驛館了。

不一會西邊甬道有一名士兵朝朱貴四人徑直走來,對朱貴說道:“你們四人就是押乾草的吧?這次不用報關了,都隨我來吧。”

“好好。”朱貴轉頭又對身後三人道:“你們隨身行李都帶了嗎?晚上可以洗個澡了!”

“快點!”那士兵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實在想不通為何上頭會讓他們幾個進城。

“好好好,我們跟著您!”朱貴自己早已準備好隨身行李,也顧不得別人了,興沖沖就緊跟上轉頭而去的那名士兵。

四人在柴閏面前走過時,看得柴閏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忽然想起什麼,馬上再次跑上去問中央高臺上值勤計程車兵:“兄弟,我才是這趟押運的主官,為何那四個傢伙可以進城啊?”

“這我哪裡知道?”高臺上計程車兵本就看不起碩鼠一樣的倉兵,更是厭惡他兩次三番地糾纏。

“我聽阿祥說可能是因為馬場那裡來說情,說什麼押草之人辛苦,求我們將軍照應一下……”臺上另一名士兵插話道。

“不會吧?”被柴閏糾纏計程車兵有些不太相信。

“我就是押草的主官啊!”柴閏還想分辯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