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廷辯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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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琮再次怒拍椅背,叫道:“南直隸的布政使呢?巡撫呢?都幹什麼去了?搞這個聯名請奏糊弄三歲小孩啊!”
陳裕見無人敢說話,自已這個內閣首輔只能答道:“回陛下,巡府阮濤和佈政史一直在省內各府催繳稅糧,今年氣候失調,雨水過多,以致糧食減產,無法滿足官定稅額,可前線吃緊,不能減少糧食徵收,故他們無暇他顧呀。”
“那張路遙呢?照賀齊舟所言,不像是個貪官啊?怎會去監守自盜賑災銀?”姜琮又問。
“許是慾壑難填吧?”陳裕答道。
“陛下!”賀齊舟急道:“張路遙就是一個窮光蛋!他獨女張晴柔闖蕩江湖都是蹭柳二爺家小姐的銀子,他家還時常預支官餉;張晴柔考中南直隸武舉人進京後一直就住在會館裡,試問哪個官家小姐會去住那裡?還有,張晴柔去獄中探望他母親的銀子還是我出的呢,不,是陛下您出的。”
“胡言亂語,探監何須出銀子?為何膽敢扯上陛下?”史嵐見有機可趁馬上說道。
只見皇帝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小太監,偷偷跑到龍椅邊向姜琮嘀咕了兩句,總算讓姜琮明白為何說銀子是他出的了,不過賀齊舟的名字在這之前他已是聽到過數次了,閉關只是別人打攏不到他,而他照樣能知道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救小女兒的賀齊舟、被史嵐囚禁的賀齊舟、寫出那篇撒腿就跑的策論的賀齊舟還有就是打敗自己孫子和張沐風的賀齊舟!
其實姜琮不聽小太監所說,也知道此賀齊舟就是彼賀齊舟,微微一笑,一揮手道:“史嵐,探監出不出銀子這個你真不知道?好了,別說些空的,要有證據!”
史嵐麻子臉有些泛紅,這數千年來哪有不出錢就能看到重犯的,真當皇帝是傻子嗎?
此時太子姜杉奏稟道:“父皇,兒臣昨夜收到辦案欽差的密奏,可否在此間公開?”
“你自己看著辦!”姜琮素來不喜自己這個長子的寡斷。
“那我就說了,原先指證張路遙指使差役往自己府中搬運賑災官銀的證人一共有四名,兩名衙役,一名張府廚子,一名張府丫環。再次提審張府廚子時,那人當堂翻供,稱自己為江陵府同知陳沿所收買,因不忍誣陷忠良,便翻供稱是陳沿指使其和那名丫環誣賴主家。而兩名搬運銀箱的衙役說是聽一名捕頭轉述張知府的命令,而那名捕頭目前不知所蹤。那丫環則在刑訊開始前中毒暴斃。據辦案欽差判斷,此事多有蹊蹺,代理知府的陳沿難脫嫌疑,因此奏請另外派員署理江陵府。”
陳裕暗罵一聲該死的陳沿,明明是一個鐵案,給他辦成了無頭案,退朝後就建議老太爺廢了那不中用的傢伙!
胡懋馬上接過話薦,說道:“陛下,以老臣多年的經驗判斷,這張路遙為官多年,豈會在欽差到訪之時將燙手的賑災銀藏於自已家中?他如何能做平這本賬?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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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栽髒!除了這筆賑銀外,張路遙確有品行不端之處,不過多是些揩油柴米油鹽之類的小事,五年時間,已認定的總案值大概是三千兩,張路遙自稱也回贈過一些老家的土產,只是金額已經無從判定。”
“陳首輔,你怎麼看?”姜琮問道。
陳裕心中叫苦連連,心想,如果沒有那廚子翻供,大可以將張路遙往準備攜銀潛逃方向靠,那胡懋所說也就不成立了,現在可就不好辦了,大不了只能讓陳沿頂罪了:“回陛下,此事確有疑問,還應細查。”
“陛下,請您再過目一下這兩份萬言書!”姜杉揮一揮手,階下一名太監快步呈上季晟拼命帶來的兩份謝表。
姜琮粗略地翻閱了一下謝表,上面盡是密密麻麻的簽名和指印,階下陳黨核心之人多是膽戰莫名。
姜杉奏道:“這萬言謝表共有四份,約八萬人,還未來得及按名單核實,張路遙賑災之時都是用皇家恩典之名,因此受災民眾在脫離險情後均紛紛在這帛書上簽字畫押,以謝皇恩。之所以只有兩份,兒臣懷疑與郊外命案有關,郊外被劫殺之人多來自江陵府,另外在江陵境內也有類似案件,目的應該就是擋住這些謝表送到您手上!”
階下群臣聞之一陣譁然,這如果真是官員所為,那不僅僅是劫案這麼簡單了,簡直就是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了!
“此外,張路遙還有涉嫌勾結白巾盜的罪名,南直隸巡察僉事龍吟、江陵府同知陳沿是剿匪主辦官員,據二人所奏,白巾盜團伙多棲居於祁門山深處,災情期間,群匪無糧可食,便混跡於江陵府各處賑災點,張路遙不加甄別,全數收留。此案案發不久前,已經被捕的白巾盜首領被人在武察司獄中救出,明顯有內外勾結的嫌疑,張路遙也難脫其咎。龍吟、陳沿兩人在張路遙被捕後再次率官兵圍剿祁門山中群盜,斬獲頗多,被捕之人中有十餘人指認張路遙曾接待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