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李睿提出問題後都沉默了。

盞茶時間以後,已經想的通透的李睿對兩人說:

“按照距離來算,我們這裡距離山東綠林魁首單雄信的二賢莊也不過快馬一天的路程,明天開始,我們晝伏夜行,用兩天時間趕到,我希望在第三天清晨完成對二賢莊的包圍和外圍據點的清理。”

說完後,李睿用一種很獨特的眼光看著面前的二人。

李睿這眼光中包含的意思太豐富了。他希望李靖、秦瓊能在這一戰中表現出自己的能力,從而在黑山衛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但李睿明白,這李靖還年輕,對黑山衛的戰鬥力還不清楚,對二賢莊也是兩眼一抹黑,既不知己、更不知彼。暫時是派不上大用處的。

而這秦瓊,李睿在等他表態。

這秦瓊在山東綠林中也是頗有威名,那賽專諸可不僅僅是自己村子裡面的頑童叫的,在山東六府的綠林中也是一號人物。不可能和單雄信沒有打過交代,現在李睿就在等秦瓊的選擇。

看著李睿那灼灼的目光,秦瓊知道,自己怕是要說點什麼了,這睿親王可是才從高句麗戰場上下來,一身的血腥味道都沒有散去。

眼前,自己要是應對不好,輕則,今天就是自己仕途生涯的最後一天,重則,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一念及此,秦瓊趕緊肅容站起,對著李睿長揖到底。用自認為最誠懇的態度,最清切的聲音說道:

“營長明鑑,卑職雖然在綠林中小有名氣,也博得了一個賽專諸的匪號。但卑職乃是世代將門出身,家教甚嚴,從小講究的就是忠君愛國,絕不敢做欺君罔上之人。”

秦瓊看到李睿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但依然銳利,知道今天自己不拿出點誠意是過不了關的。

心裡一邊想,這睿親王年紀不大,看著比自己還小好幾歲,一旦板起臉,我這心裡怎麼就開始發虛?嘴裡一邊說:

“那單雄信在幾年前確實和卑職有過一次接觸,但那是一個不愉快的記憶。當時卑職窮途末路,身無分文,被迫把自己的黃膘寶馬賣掉換一些盤纏回鄉。正好遇到這單雄信,被他三十兩銀子買了我的寶馬。”

李睿心想,這段怎麼聽著這麼耳熟,難道現在的秦瓊已經賣過馬了?這老天到底是怎麼安排的呀?動不動就錯亂。

只聽秦瓊接著說:

“我那黃膘寶馬當年買的時候就是八十兩銀子,被單雄信如此便宜就賤買而去,我心中自是感覺委屈。但卻是無法對人述說此段經歷,確實太丟人。”

秦瓊說著摸了摸頭上滲出來的漢水:“今天見營長提及此人,也就順嘴說說卑職以前的經歷,供營長參詳其人的性格罷了。”

“窮途末路,加上賤買寶馬,心裡一定是委屈至極。想必後來叔寶是生了一場大病吧?”李睿想起秦瓊賣馬後的際遇,順便壯壯神棍。

由於李睿的精神力已經完全恢復,在幾十上百倍高於常人的精神力壓迫下,只要李睿願意,不論對方有多麼強大的武力,在李睿面前都會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

“營長真是學究天人,這都能算到?卑職佩服。”秦瓊聽李睿的猜測後,馬上拱手作揖,對著李睿行了一個禮,開口就是驚歎。

秦瓊是真的震驚了,自己當時確實得了一場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大病。自己不過說了說當時的處境,這睿親王就能判斷出自己未來的狀況。這真是太神了。

“渴時一滴如甘露,他單雄信雖然趁你危難低價買了你的馬,但在實際上,他的三十兩銀子也確實解決了你一場。算了,我也不為己甚。黑山衛完成對二賢莊的戰略、戰術準備動作後,你去勸降一次吧。”

“卑職遵命。但我和那單雄信沒有什麼深的交情,怕是不一定能勸的下來他單雄信投降啊。”

有點驚喜,也有點不自信。秦瓊他是和單雄信真沒什麼來往,僅僅只是發生過一次不愉快交易的雙方當事人而已。

“無妨,他單雄信能降,我們的部隊就少一點麻煩,他二賢莊就少流一點血。要是他不降,我們就地解決掉他,也不會有多麻煩。你不用有心理壓力。”

李睿輕鬆且自信的說著。

秦瓊此時才是真的吃驚,搞了半天,自己的營長是準備屠了二賢莊,而不是僅僅抓單雄信這一人。秦瓊此時有點明白了,這黑山衛怎麼會殺性這麼重?究其根源就是因為有李睿這麼一個殺神做領袖。

領袖的風格就形成了黑山衛的部隊文化。這種文化反應在平時生活中的時候,那黑山衛眾人的為人處世自然都是個個帶上了點痞性。

可一旦面臨戰鬥,李靖和秦瓊兩人就發現,黑山衛自李睿以下,個個殺氣騰騰,滿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