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業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東都洛陽郊外,小站。

李睿來到後,並沒有搞什麼盛大的閱兵或幾百人一起來個站前動員。經過這麼幾個月的練兵,他這支黑山衛一營已經完全不需要這種形式上的東西了。

整個黑山衛就是他李睿的私人部隊,他說怎麼打就怎麼打。不需要誰去鼓舞士氣,士兵們兜裡有銀子,家裡有了田地,孩子們有了學堂,死後還有鉅額的安家費。

所有黑山衛士兵都知道,自己的命是李睿買下來的。

這裡不會有逃兵,因為你逃了,也沒地方去。所有的家屬都按部隊的編制住在家屬村,你往哪裡逃?

這裡不會有打仗不拼命的,你拼命了,哪怕是陣亡了,家裡都無需擔心。要是你不拼命,給軍法官記錄下來,背個處分什麼的,這貪生怕死、忘恩背主的名聲傳出來,家人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所以,李睿到了小站,只召集了十六個人過來開會。

這支部隊編制很簡單,全營八個連,一個連一百人,每個連就是一個單獨的作戰單元,進攻、防守、後勤、伙房應有盡有。

李睿原來的五個侍衛長,以及原來翎衛中提拔出來的三個忠勇之人,就作為這八個連的作戰主官,也就是連長。

而另外八個人就是李睿從黑山書院選拔的對自己忠心不二的“心學”信徒,作為連隊的政治主官,也就是指導員。

而這一營的營長和政委就是李睿自己。

當然,現在這連隊指導員的任務除了教導士兵對李睿的忠誠以外,還包括教授士兵們識字等任務。

“昨天趙子連長已經轉達了任務,說說各自連隊的準備情況。六天內出發有沒有問題?”

在自己的部隊面前,李睿說話毫不拖泥帶水。他就是絕對的權威。

“報告營長,這次需要咱們全營出動嗎?只是打通一條路,讓楊素他們撤回來,從戰鬥力上看,有咱們兩個連隊就足夠,您也不用親自出馬呀。”

趙子畢竟是親信,知道只要不觸動李睿的逆鱗,這王爺在平時其實是沒什麼脾氣的人,有話也就說了。

“這次非得我親自去不可,我這是靜極思動了。八個連隊都拉出去打一打,只有打出來的部隊,哪裡有在家練出來的精兵?這個就不討論了。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營長,我們三個倒不是有什麼問題,只是有個不情之請。”原來翎衛提拔起來的三個連長一臉堅毅的看著李睿。

“說,只要是我能為弟兄們做到的,一定不推辭。”

李睿看他們那麼堅決的樣子,想著他們怕是遇到難處了。自己作為這支部隊實際上的主人,當然是義不容辭,也就先答應下來了。

“營長一定能做到,趙連長他們五個都是營長賜予的姓名,我們三個也想沾營長的光,請營長賜名。”說完三人跪下給李睿行了一個大禮,也就是磕了一個頭。

這意思很清楚了,我們想做你李睿的真正的親信,而不僅僅是一個帶兵的將領。

看著這一頭磕在地上就不抬起來的三個連長,李睿也是對他們的要求始料不及。在他的觀念中,父母賜名天經地義,而用自己的賜名,只能說明和自己是主僕關係啊。

李睿真不理解現在的人這是什麼邏輯?這好好的自由人不當,要上趕著給自己當僕人。

不過轉念一想也能理解,這支私人部隊中,這三個人的日子怕是不好過,沒有一個自己家僕的身份,卻掌握著兵權,他們是擔心收到自己的猜忌。

特別是在指導員深入工作的情形下,這黑山衛都對自己忠心耿耿,他們沒有一個更貼近自己的身份,也不好指揮手底下計程車兵。

想通這些的李睿,自然也不會拒絕這三人的投效:

“好,起來吧。以後你們三人就按照連隊順序,起名為吳巳、鄭午、王未。你們的下屬如果願意,也可以用吳一、鄭二來稱呼。”

“謝營長賜名。也代表下面的兄弟謝營長。”

三個人連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站起來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格外奮發,與剛才對比,簡直就如同脫胎換骨般的完全不同了,這是一種精神上有了皈依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