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去把詩稿取過來,給母親過目。”

這是女帝第一次稱呼李睿為夫君,而不是睿親王。李睿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女帝第二次催促說:“夫君還不快去?”的時候才猛然醒悟,這是女帝在稱呼自己。

不管是不是在她母親面前裝恩愛,李睿都覺得,能讓女帝稱呼“夫君”,自己這是走了多大的運氣啊。

滿心歡喜的李睿頓時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日子是個好日子,詩會是個好詩會,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眼。

快速的到外間取過詩稿,李睿根本就沒有多看一眼就轉手交給女帝媳婦,而女帝卻是也沒有過目,直接就交由張麗華去評審。

原來這張麗華才是今天的神秘評審。

今天是女帝發現張麗華在宮中待著無聊,加之李睿來參加詩會,就極力邀請張麗華過來參會。而張麗華也是靜極思動,但並不滿足只做個參觀的看客,想要參與其中。

所以,女帝才吩咐下去,要長孫無忌安排張麗華作為今天詩會的神秘評審。

雖然給長孫家帶來了一些困擾,但這長孫家的困擾關女帝什麼事情?女帝只覺得讓自己母親開心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在考慮範圍內。這就是作為帝王的自信和霸道。

張麗華看了一眼兩人,笑呵呵的說了一句:“你們自便哈,我有事要乾了。”

李睿和女帝兩口子沒有出去,也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張麗華評審詩詞。只是兩人的眼神時不時互相碰一下,雖然女帝快速的移開了視線,但李睿感覺的到,這女帝也很享受這種無言的曖昧。

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張麗華就看完了稿子,拉動繩子,包間外面另外的鈴鐺隨即響起,等候在包間外面的長孫無忌就馬上走入包間,站在無人的外間等候訊息。

“這些詩詞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個個都是些無病呻吟,強做感觸的句子,這還拿進來幹什麼?”

張麗華本身就具有深厚的詩詞底蘊,又曾經跟隨陳後主一段時間。那陳後主可是詩詞中的魁首,看慣了好東西的張麗華對今天這些所謂才子的詩詞自是完全看不上。

加之今天是匿名而來,說話就毫無顧忌。

長孫無忌被說的滿臉通紅,他自是見過女帝、也聽過女帝聲音的,現在發現這聲音完全不是女帝的,估計這神秘評委也不是女帝本人。膽子也大了起來。

“這位姑娘,這可都是這東都四大才子的詩詞,怎麼就入不了您的法眼?要是您有其他的更好的詩詞,倒不妨拿出來給大家瞻仰學習一二。”

倒不是長孫無忌故意無理,實在是今天許多事情累積到一起,搞得他心浮氣躁。自己這費盡心思搞的中秋詩會寫出來的詩詞,被這套間內的女人說的一錢不值。

饒是長孫無忌一向性情沉穩,此時也忍不住嗆上一句。那意思就是,你有真本事就拿出詩句,別憑女帝的關係搞個神秘評委的位置就當自己真是詩詞大家了。

多少年了?都沒有人如此無理的小看張麗華了。這讓張麗華突然都不知道該如何發火了,只是騰的一下,把那個俏臉漲得通紅,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放肆,滾出去。”女帝在旁邊看得這個場面,忍不住就開口訓斥了長孫無忌一句。

一聽是女帝的聲音,長孫無忌就知道壞了,哪知道女帝居然也在房間內?自己這一時孟浪,怕是給長孫家種下了禍根了?

“啪”的一聲,長孫無忌馬上就趴跪在地上,開始“咚咚咚咚”的磕頭,嘴裡不斷的說:“小人該死,請陛下恕罪,小人該死,請陛下恕罪,小人該死,請陛下恕罪.......。”

“滾出去,繼續主持詩會。”女帝的聲音再次傳出來。長孫無忌聽到這句話,只有無言的先退出了包房。

本來女帝是要當場發飆,處置了長孫無忌。但被迅速平靜下來的張麗華給攔住了。

“嬋兒,不著急,其實這長孫無忌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自古文人相輕。我也是落了俗套,用自己的眼光去看現在的年輕人,自然都是入不了眼,或許若干年後,他們之間也有大家出現也不一定。”

畢竟是多吃了幾十年的鹹鹽,張麗華還是考慮的更加多一些。她不會因為這種閒氣,讓女帝和長孫家結仇,給女帝的統治惹麻煩。

當然,長孫無忌那句要她拿出更好的詩詞的話,她也是聽進了心裡。是啊,詩會、詩會,自己要是沒有詩詞拿得出手,怎麼做這個擁有一票否決資格的神秘評審?

長孫無忌說的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可是,自己哪有拿得出手的中秋詩詞啊?張麗華的眼神不由得向自己的女兒、女婿看了過去。那意思就是在求助。

女帝本就不擅長詩詞,見到自己母親的這種神態,也拉了李睿一下,小聲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