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孜走後,船艙內就沒了動靜。

席墨和席景有些擔憂的在外面守著,也不知道主子同謝懷孜談了些什麼,又是怎樣的結局。

天漸破曉,雪也停了,江平線上開始泛起了魚肚白,船艙內齊皓終於有了動靜。

他站起身來開啟門,看向席墨和席景道:“備船,走運河回京。”

池奚寧人已經木了,坐了大半天的馬車之後,終於到達了淮安,蕭瑾川饒有興致的牽著她的手,趁著店鋪還沒有關門,在大街上逛著,絲毫不在意旁人看過來的目光。

要知道,這可是古代啊!

男女授受不親,三歲不同席,即便是新婚夫婦出門在外,也要保持著距離的古代!

池奚寧有時候都覺得,蕭瑾川壓根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壓根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有些高興,頂著眾人的目光,大搖大擺的牽著她的手,還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直接將奚寧,變成了寧寧。

他的臉上掛著笑,渾身上下寫滿了四個字:灑脫不羈。

池奚寧覺得,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轉念一想,好像綵衣也這麼同她說過,說過他年少輕狂,在丞相府設下擂臺,挑戰天下棋手。

就連蕭瑾川自己也說過,曾經鮮衣怒馬想要仗劍走江湖,後來發現仗劍走江湖必須得邊疆安寧沒有戰爭,於是他又想去當將軍,最後熟讀兵法卻又發現打仗拼的其實是國力,於是又去當了丞相。

所以,他現在是各種心願達成,目標又轉換成她了吧?

講真的,蕭瑾川給她下蠱,到了現在池奚寧還是覺得有些不大真實。

在她看來,他那麼好的一個人,在她無助的時候幫助她,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開解他,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可看著他現在好像無所顧忌的模樣,她又隱隱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

蕭瑾川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的笑著道:“在想什麼?”

池奚寧實話實說:“在想你跟以前不大一樣。”

蕭瑾川倒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一樣,他笑了笑道:“在什麼位置做什麼樣的事,見什麼人說什麼樣的話,我不過是給了大家一個理想中丞相應該有的樣子罷了。”

他牽著她,在眾人目光下進了書店,很是豪氣的一揮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如果都喜歡,全買下來都行。”

他從袖子裡取出一沓銀票,往她手裡一放,低頭在她耳邊道:“這是我們這一年的全部家當,一百五十萬兩,平均下來每個月咱倆只能花十多萬兩,省著點。”

池奚寧拿著這厚厚一沓銀票,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什麼新的凡爾賽嗎?

還有,這麼厚一沓,他是怎麼做到塞在袖子裡,還半點都不受影響的?

“財不露白。”蕭瑾川催促道:“快收起來。”

他這麼一催,池奚寧頓時就跟著緊張了,連忙將銀票捲了卷,在袖子裡收好,然後才反應過來。

她怎麼就稀裡糊塗的把銀子給收了呢?!

這不,就坐實了她帶著錢了麼?

然而,這不是重點。

池奚寧皺眉看著他道:“之前不是說回京覆命?怎麼現在就把銀子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