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皖地之後,便有了接應的人,換了馬車之後,直奔馬鞍山的渡口過江,而後又直奔滁州。

看著滔滔江水,還有越來越遠的江岸,池奚寧知道,她是真的離開了。

池奚寧收回目光,一轉眸就瞧見了齊皓深深看著她的眼眸。

那眼眸裡有珍惜愛慕,還有審視,她一個激靈連忙道:“爺,我只是隨便看看,沒有任何捨不得,真的!”

齊皓嗯了一聲,朝她伸出手:“過來。”

池奚寧來到他身邊,任由他攬入懷中,乖巧的由他替她理著碎髮。

他低低道:“你畢竟在江南待了那麼久,捨不得也是應該的,但你可以捨不得東西,捨不得銀子,卻不能捨不得人。本王不想皇兄背上昏君的罵名,更不想你背上妲己的名聲,你知道麼?”

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池奚寧連忙道:“爺說的都是哪跟哪啊?我與謝懷孜,是結拜兄妹來著。”

齊皓聞言笑了笑,並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淡淡道了一聲:“本王的傻寧兒。”

一個男子,沒有任何血緣以及過往,這般盡心盡力的幫著她,將她納在了羽翼之下,不是心悅又是什麼?

謝懷孜不是善人,蕭瑾川也不是,唯有他的寧兒,傻乎乎的覺得,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好心。

上了蕭瑾川的當,還醒悟不到這個道理,說來也是怨他,以往沒有將她完全當成女子對待,不曾教會她這些。

不過沒關係,待到了滁州,他會讓她知道,什麼是男女有別。

金陵,謝府。

因著下雪,天色即便暗了,天還有些亮。

美容館關門之後,夏竹便乘著馬車回了府。

然而一進謝府,就察覺到了如以往完全不同的氣息。

府中的有人進進出出,皆是一臉肅然。

她隨意尋了個認識的人問道:“怎麼了?今兒個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那人看著她道:“夏姑娘還不知道?兩個時辰之前,寧姑娘在回來的路上被人擄走了!”

聽得這話,夏竹頓時心頭一緊,急急忙忙去尋謝懷孜。

此刻的謝懷孜坐在正屋大堂,臉色陰沉的有些怕,周身的肅殺之氣,遮也遮不住。

一旁的燕飛,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若是以往,夏竹必定是有些怕的,可今日她完全顧不上這些,進了屋便急急問道:“謝公子,奴婢聽聞有人將我家小姐擄走了是麼?!”

謝懷孜抬眸看她,低低應了一聲:“放心,不是什麼賊人,來擄她的,不是蕭瑾川就是齊皓,她並沒有危險。”

聽得這話,夏竹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道:“說的也是,小姐武功高強,輕功極好,一般人根本擄不走她。”

她是放心了,可謝懷孜面上的戾氣卻是越重,他轉眸看向燕飛冷聲道:“都是幹什麼吃的?!人被擄走了近兩個時辰,才來報?!京城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齊皓或者蕭瑾川來了江南,他卻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燕飛也很委屈,低聲道:“年關將至,已經休朝了,蕭瑾川也好,寧王也罷,都在後院不出,蕭瑾川那邊我們沒有人,而據我們的人來報,寧王壓根沒離開府中,一直都在呢!”

聽得這話,謝懷孜冷笑了一聲:“真是好的很!在我的地盤上,擄了人,我卻連是誰擄走的都不知道,真真是好的很!”

燕飛聞言低了頭,沒敢辯駁。

謝懷孜一身的戾氣根本遮不住,他猛的將一旁的茶盞砸向了地面,就聽得嘭的一聲,茶盞頓時四濺開來。

這樣的舉動對謝懷孜來說,是極其罕見的,因著遭受過那樣的變故,他即便遇到再大的事,也能夠保持這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