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看向蕭瑾川冷聲道:“下罪己書,告知天下百姓,你將皇室的威嚴置於何地?!你將先皇與先祖皇帝置於何地?!這不是一樁冤假錯案那般簡單,此事若是傳揚開來,便是將皇室釘在了恥辱柱上!”

齊皓也皺眉道:“旁的都可商量,此事不行!”

一國皇室若是沒了威儀與威信,又該如何統領朝臣,治御百姓?

對這樣的回答,蕭瑾川並不意外,畢竟若是齊澈真下了罪己書,皇陵的那些棺材板怕是就壓不住了。

“可臣覺得,謝淮要的就是這個而已。”

蕭瑾川看著齊澈與齊皓道:“他若要的是權勢,就不會放臣與寧王離開,更不會因為擔憂江南百姓,而不與陛下正面相抵,畢竟,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所以臣覺得,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公道。”

這話一出,齊澈與齊皓皆是沉默。

半響之後,齊澈開口道:“朕甚至都可代表齊家向他磕頭謝罪。但下罪己書絕對不行。”

聽得這話,齊皓不由看了他一眼:“皇兄是一國之君,要磕頭謝罪也是臣弟去。”

看著這兄弟二人爭搶,蕭瑾川淡淡道:“陛下先去一封信送往江南,試探下謝淮的態度。”

原本蕭瑾川還想說,他願意作為使者走一趟,可他看了眼一旁的齊皓,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事情商議完,齊澈留了二人用飯,待到從皇宮出來,已經是未時。

蕭瑾川沒有去府衙也沒有去回府,而是去了仁善醫館。

顧大夫正在醫館的後院檢查藥材,瞧見他微微挑了眉:“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又有事拜託我?”

“沒有。”蕭瑾川朝他笑了笑:“只是許久沒有瞧見顧伯伯,特意來看看您。”

顧大夫聞言輕哼了一聲:“你是個大忙人,又剛剛從江南迴來,肯定積壓了不少公務,這個時候跑來找我,必然是有事,說吧,有什麼事兒要找我幫忙?”

“知我者,顧伯也。”蕭瑾川朝他笑了笑,而後道:“我其實是有一事,想要問顧伯。”

聽得這話,顧大夫停了手裡的活,詫異的看向他:“這世間,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問問看。”

蕭瑾川想了想,低聲開口道:“顧伯,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藥,能夠讓人假死,氣息脈搏全無,服下解藥亦或是用旁的辦法,能夠喚醒?”

聽得這話,顧大夫輕嗤了一聲:“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那樣一種藥?要知道,沒有脈搏就是沒有了血液供應,人的血液是流動的,唯有流動運轉才能存活,不流動了,大羅神仙也……”

說到這裡,他皺了皺眉,忽然停了下來。

仔細想了想,才又道:“其實也不是不行,只要不超過一定的時辰即可。想要人能夠繼續好好活著,那藥效肯定持續不了多久,也是就幾瞬,約莫就是你數兩三百個數的時辰。再久,人即便醒過來,也會痴傻。”

蕭瑾川聞言眼眸一亮:“也就是說,這世間確實有一種,能夠讓人暫時失去脈搏呼吸的藥物?”

“準確的說,那已經不是藥,而是毒了。”顧大夫沉吟著道:“據我所知,能研製這種毫無用處,又極費心力毒藥的人,這世間恐怕只有那個所謂的杜神醫能夠做到了。”

“杜神醫?”蕭瑾川皺了皺眉:“此人是誰?顧伯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