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寧這回是真走了,然而齊皓卻再也沒開窗。

他撫額坐在桌旁許久,這才找回了點神志,轉眸朝小泉子瞪眼道:“往後,不要同本王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本王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小泉子一臉的懵,只覺得,王爺丟臉這事兒,跟他關係好像不太大。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小泉子只輕咳了一聲道:“這些不過都是遲早之事,爺無須太過在意。”

“什麼遲早之事?!”齊皓朝他瞪眼:“無媒苟合像什麼話?!本王是那樣的人麼?!”

小泉子:……

他似乎、好像、應該,有點明白主子都在想了些,糾結了些什麼了。

小泉子沉默了一會兒道:“主子打算如何迎娶寧姑娘呢?寧姑娘無父無母,江南那位也不配,您打算在何處迎娶?還是說……”

只是納?

小泉子覺得,自家主子對寧姑娘的情義,怎麼招都不可能用上一個納字,可問題是,歷朝歷代為了鞏固皇權維持朝堂平衡,就連帝王也會身不由己。

如今皇室正統血脈凋零,主子和陛下又是親近不得女子的,前朝蠢蠢欲動,宗室都懷著心思一個勁兒的培養後代,疆域之外蠢蠢欲動的還不止匈奴一支,強敵環伺武將凋零,陛下和主子在婚事上,定會有所考量吧?

齊皓不面對池奚寧的時候,智商都是線上的,聽得小泉子的話,再瞧著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輕哼了一聲道:“你當本王是什麼人?本王既然已經認定了她,自然不會讓她受那些亂七八糟的委屈,沒有孃家又如何?寧王府便是她的孃家,她就在寧王府出嫁!”

說實話,聽得這話,小泉子是鬆了口氣的,相處了那麼多年,大家都如同一家人一般,尤其是寧姑娘,雖然他與寧姑娘以往交集不多,可也是算是看著長大的,僅是這份情義,都是旁人比不了的。

小泉子笑著道:“既然都是在府裡成親,那又怎麼算的上是無媒呢?”

齊皓聞言微微一愣,而後便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小泉子看著他接著道:“其實,對主子和寧姑娘來說,缺的只是個儀式罷了,爺若是願意,隨時可以同宗人府說一聲,直接登記造冊,婚事慢慢籌備什麼的,也不著急。”

齊皓看了小泉子一眼:“三書六禮呢?”

小泉子笑著道:“您自己給自己了呀!寧王府既是寧姑娘的夫家,又是孃家,還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若是賬面上的事兒,這一出一進就平了。”

齊皓聞言神色微動,輕哼了一聲道:“本王才不是那般急色無恥之人!”

小泉子笑著應了一聲是。

此時墨髮已幹,齊皓放下手中的書朝床榻旁走去,上榻之前他忽然開口道:“去賬房領賞。”

小泉子聞言連忙笑著躬身應道:“多謝主子!”

且說池奚寧彷彿是個火燒雲似的回了屋,坐在榻上的時候,臉上的熱度還沒退下來。

她本來覺得,按照齊皓的人設,就算現在對她有好感,也只是單純的一丟丟好感,一丟丟喜歡而已,絕不可能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本就是要離開的,她與席墨的想法一樣,開開心心的過完最後的一段時光,待到將來齊皓回想起她這個人來,除了恨和厭惡之外,偶爾也想到開心的事情。

所以,她才會如同以往一般同他相處,想要大家都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