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場面,對生死線上繁複橫跳的池奚寧來說,已經是小場面了。

她再次拱了拱手,躬身道:“席寧見過陛下。”

“席寧?”齊澈緩緩唸了聲她的名字,轉而對齊皓道:“若非早知道她就是這麼個名字,冒然聽見,朕還以為是奚寧來了。”

齊皓看了看池奚寧,又看了看齊澈,有些不悅的道:“席寧是席寧,席是臣弟賜的姓,寧是臣弟的封號,皇兄還是莫要聽錯的好。”

“是麼?”齊澈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名字太過相像,若是不瞭解的,僅是聽名字,還以為是同一人。”

聽得這話,池奚寧眉頭一跳,抬眸看了齊澈一眼。

這傢伙,真的是好欠揍啊!

齊皓顯然不大樂意他這麼說,沉聲道:“席寧姓席,皇兄在意的那位姓池,並非同一人,臣弟難得出來,皇兄是特意來給臣弟添堵的麼?”

齊澈沒想到,池奚寧對齊皓竟然這般重要。

重要到,即便他只是說了句相似,齊皓就為了她,對他板了臉。

齊澈皺眉看了垂眸不語的池奚寧一眼,心頭冷哼一聲,真真是個禍害!

他轉眸看向齊皓道:“朕出來,不過是好奇你竟會來此罷了,再者我們兄弟二人亦許久沒有行這般雅事,故而來湊個熱鬧。坐吧。”

雅間內是個小的四方桌,原本齊皓坐上首,池奚寧坐在他坐下手,如今齊澈一來,齊皓便讓了位置,去了池奚寧的對面。

池奚寧知道齊澈來者不善,所以她壓根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便對拱手道:“陛下與爺在此,奚寧先行告退。”

齊澈落了座,聞言抬眸看她,輕哼了一聲道:“怎麼,嫌棄朕叨擾了你們?”

池奚寧心裡罵娘,面上神色卻是不動:“席寧不敢。”

齊澈看向齊皓:“你看看,這就開始怨起朕來了,她說的是不敢,可不是不嫌棄。”

齊皓聞言轉眸看向池奚寧:“坐吧,皇兄也是好意。”

呵!

他是好意?!他是好意,她把這桌子給吃了!

池奚寧深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道了一聲:“謝陛下。”

坐下來之後,她便不動了,只垂首看著面前的酒杯,神經崩的緊緊的。

齊皓瞧著她的模樣,伸手給她倒了杯酒,開口安慰道:“此處並非朝堂,皇兄也只是本王的兄長罷了,你無須太過緊張,先前如何,現在便如何。”

池奚寧有苦說不出,只嗯了一聲,有些憋悶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齊皓看了她一眼,又給她滿上:“少喝點。”

話說這麼說著,但他還是直接將酒壺留在她那邊,方便倒取。

跟齊皓一比,齊澈在池奚寧心裡,就更不是個人了!

齊澈將齊皓的舉動和她的神色看在眼裡,輕哼了一聲沒有開口。

小泉子帶著酒和酒杯走了進來,齊澈擺了擺手道:“放在那兒吧,給朕上壺茶來便是。”

小泉子將酒和酒杯放下,轉身又走了出去,不多時又送了茶來。

外間的樂聲依舊好聽,可池奚寧卻已經沒有了聽得心情,她拿著酒杯啜飲,一言不發的透過珠簾看著外間。

齊皓髮現了她的不自在,便主動與齊澈談起了國事。

即便池奚寧沒有刻意去聽,但江南、鹽商、淮幫等字眼還是落入了耳中。

提到江南之時,齊皓特意看了她一眼,見她毫無所覺,便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