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寧很想說一句,別逗了。

她躲著齊澈走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往他面前湊?

在謝太后第三次問她,乾清宮旁邊的弘德殿如何的時候,池奚寧忍不住撫額道:“太后娘娘,臣女雖不知曉陛下為何會主動提議讓臣女小住,但其原因絕非太后您所想的那般,世間女子千千萬,臣女當真算不得什麼。”

謝太后想了想:“萬一是一見鍾情呢?”

池奚寧聞言有些哭笑不得:“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陛下不會是那般膚淺之人。”

謝太后聞言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池奚寧頓時鬆了口氣,主動上前挽了她的胳膊,拉著她出門:“所以說嘛,臣女還是在慈寧宮隨意選個住處住著就好。”

然而前腳剛踏出們,池奚寧就愣了,齊澈不知何時來了弘德殿,就站在門口不遠處,正靜靜的看著她。

一瞧見他,池奚寧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是嚇的,而是被他那冷冽的氣息和眼神給凍的。

她連忙鬆開謝太后的胳膊,低頭福身行禮:“臣女見過陛下。”

齊澈垂眸看著她,淡淡道:“免禮。”

池奚寧起了身,往後挪了小半步,將半個身子都藏在了謝太后身後,低了頭。

沒辦法,面對齊澈這個一句話就能要了她小命的人,她是真的慫。

謝太后瞧見齊澈倒是很高興,笑著道:“皇兒怎的在此?”

齊澈從池奚寧面上收回目光,看向謝太后道:“兒臣聽聞母后在乾清宮轉了許久,想著午膳的時辰也到了,便順道來請母后一同用膳。”

聽得這話,謝太后頓時眼睛一亮,轉眸看了看身旁低著頭的池奚寧,微微一笑:“好啊,正好哀家與奚寧也餓了。”

不,她不餓!

跟齊澈同桌用飯,她寧願餓肚子!

然而沒人在意池奚寧的意見,聽得謝太后的話後,齊澈便轉了身,朝前走去。

齊澈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他一轉身,池奚寧頓時就鬆了口氣,然而她這口氣還沒松完,就見謝太后朝她擠眉弄眼道:“哀家覺得,皇兒他其實挺膚淺的。”

池奚寧頓時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連忙掩唇輕咳了幾聲。

聽得身後的咳嗽聲,前方跟在齊澈身邊的福公公,彎了眉眼。

剛剛主子在上書房處理公務,聽得太后娘娘帶著池姑娘四處轉悠挑住處的時候,放下了公務吩咐備膳然後出了門。

結果一來到門口,就聽得太后娘娘那句一見鍾情,緊接著就是池姑娘對一見鍾情那奇怪的解釋。

福公公雖然不是個真男人,但伺候過兩代君王,見識過兩代朝堂。

他敢拍著胸脯保證,絕大部分男人還真的就那麼膚淺。

然而陛下膚不膚淺他就不知道了,畢竟陛下不是一般的男人。

可若不是因為膚淺,陛下為何會對池姑娘這般特別?

入了乾清宮,午膳已經擺好,池奚寧坐在謝太后的身旁,齊澈坐在謝太后的對面,她的斜上方。

唯一值得慶幸的,有宮女在一旁佈菜,不會有什麼狗血的兩雙筷子夾一起的事情發生。

池奚寧頭都不敢抬,生怕齊澈將她的樣貌給記熟了,一頓飯吃她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謝太后對她倒是很照顧,嘗著好吃的,都讓宮女給她夾一箸。

池奚寧心裡藏著事兒,壓根無心平常,連御膳是個什麼味道壓根都沒在意。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宮人們撤走御膳之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齊澈忽然道:“住處選好了麼?”

謝太后聞言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問道:“皇兒覺得,先前的弘德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