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

池文蓮看了池奚寧一眼,就差沒將得意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池奚寧皺了皺眉,然而方氏是與蔣老夫人一個輩分的存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即便想懟,也不好開口。

可偏偏方氏好像說上了癮,輕哼了一聲道:“終究是外頭養大的,比不得自幼養在府裡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這下,不僅僅是池奚寧皺了眉,就是洪夫人和蔣老夫人都露了不悅之色。

殷氏出聲道:“母親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您何必說這些?再者,奚寧她回府日子還短,有些規矩還不熟悉,日後總會知道的。”

這話看似在給池奚寧解圍,可話裡話外,都是映襯了方氏那句外頭養大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蔣老夫人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冷眼看著殷氏。

殷氏心虛的眨了眨眼,移開目光不說話了。

洪思蓉握了握池奚寧的手,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池奚寧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而後看向殷氏,輕笑了一聲:“我規矩學的再不好,也知道里外親疏。我與洪小姐第一次相見,她見我醉酒也知曉照拂一二,可我的親妹妹,卻不知何為兄友弟恭。”

“再者,勸我離席的是二嬸,說離席不懂規矩的是方老夫人,我想請問方老夫人,您是在說我呢,還是在說二嬸呢?”

說到此處,她又輕笑了一聲,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道:“瞧我這記性!方老夫人怎麼可能說二嬸呢?就算是她叫我離席,您說的也該是我這個沒離席的人才是,畢竟二嬸可是您親生的,又是親手養大的,怎麼會比我這個外間養大的還不懂規矩。”

這話一出,洪夫人頓時就揚了笑。

殷氏和方氏的臉色卻極其難看。

池奚寧卻不管她們,只端起秋菊遞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二嬸確實該教教二妹規矩了,裡外親疏還是該分清楚的好,一筆寫不出兩個池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二嬸應該比二妹更清楚才是。”

殷氏聞言,臉色頓時更加難看,池奚寧口口聲聲說裡外親疏,看起來是說池文蓮,可實際卻在說的她。

說她已經出嫁,卻跟她的母親擠兌著婆家的人!

殷氏朝蔣老夫人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蔣老夫人看過來的冷冽目光。

“好一個牙尖嘴利!”

方氏嘭的一聲放下筷子,冷眼看著池奚寧道:“剛剛回府,便鬧得家宅不寧,不愧是妓子所生,旁的本事沒有,惹是生非的本事倒挺大!”

聽得這話,池奚寧頓時就笑了,她沒有回話,因為她知道,這戳的不僅僅是她的脊樑骨,戳的還是整個池家的。

果不其然,一直沒有吭聲的蔣老夫人冷哼一聲開口:“奚寧歸府的這些日子,上賢下孝,我不知道殷夫人家宅不寧這話從何說起?”

這話無疑是在當面打方氏的臉,方氏正要發作,洪夫人卻看向蔣老夫人先一步開口道:“先前有個事兒,一直想同老夫人商量,卻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眼下您在這兒,我便冒昧了。”

蔣老夫人轉眸看向她:“侯夫人有話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