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涼山腳下,

破舊土地廟外,

隱匿的草叢中,幾道身影潛伏在其中,要不是認認真真盯個長時間,還真是發現不了,不過,誰又會專門盯著草叢不放呢。

“林哥,你有沒有什麼計劃?”

隱隱約約,一堆枯枝敗葉緩慢的移動,帶著細微的磨擦聲,來到林九身邊,這幾人如此的偽裝,自然是孫康的傑作,在大山中生活了幾十年了,這些東西,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也算是這小子所剩不多的長處了吧。

“常樂,這附近的訊息,你是不是都摸清楚了?”

聽到孫康的詢問,林九也是皺起眉,不經意間,稍微動了動,緩了緩身上的痠痛,不過,在外看來,就像是風吹草動一般。

一旁摩挲著,在一堆枯草中,漸漸伸出來一張還帶著稚嫩的臉,白皙,卻充滿著冷漠,如同死人不存在一絲的情緒,甚至說出的語氣中,都是寒氣逼人。

常樂,刺史手下的一員小將,練氣巔峰存在,一直盯著這夜涼山,各種訊息也都是盡在手中,屬於刺史的心腹,有著絕對的忠誠,若不然,也不會派來幫助林九替自己報仇雪恨。

“清楚,這土地廟有他們的哨兵,一有不對,就會點火通知山上。”

對面這稚氣少年,林九心中也是忍不住讚歎,若不是彭遠的人,都想挖到自己麾下,是一把好手,做事幹脆利落,剛才潛伏中,甚至自己都有些痠痛,可這小子硬是一動未動,始終如一保持著一個動作。

林九心中還在盤算著,卻不知道這破舊土地廟中,四五個小嘍囉,身上的衣裝都已經髒亂,圍繞在火堆旁,手中拿著肉食美酒,正在歡呼雀躍,好不自在,與外面辛辛苦苦的三人,倒是成為了鮮明對比。

“你們先吃著,我去巡邏,順帶著撒泡尿!”

就在這時,一小嘍囉突然一個顫抖,緊隨著,渾身一繃,放下啃了大半個的豬蹄,搖搖晃晃,嘴角還有殘餘的酒液。

“滾滾滾,想撒尿就撒尿,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滾遠點兒,別把騷 味順過來!”

喝到盡興,另一嘍囉笑罵著,在身邊也不知道誰脫下的鞋,順手扔了過去,頭也沒抬,正專心幹著手中的豬蹄骨。

小嘍囉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晃著身子,在夜晚秋風中,渾身一個寒顫,興許是惹惱了他,在半空中揮了幾拳,直到尿意重新占上高地,才隨處找了一顆樹下,對著樹根便開始放水,嘩啦啦的聲音,格外的響亮,正吹著口哨,低著頭,嘴角撇起笑意,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卻殊不知,危險已經降臨到身後。

突然,一個身影竄了上去,那小嘍囉還未反應過來,口鼻已經被捂住嚴嚴實實,把持住玩意的雙手立馬抓向那一雙不屬於自己的手臂,可是,就在這時,寒光乍現,隨即消散,那掙扎的身子猛烈抽動了幾下,立馬軟榻下去。

頗為嫌棄看了一眼雙手,常樂將這小嘍囉緩緩放下,避免出現聲響,對著林九打了一個手勢,又重新潛藏在各個樹影之下。

林九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讚歎,倒是讓身後的孫康有些不得意,輕輕冷哼一聲,還是跟在林九身後,悄無聲息摸向了這殘破的土地廟,裡面已經破敗不堪,甚至房梁都已經墜落,在地上起了一個小土坡,裡屋中透出一抹火光,仔細聽來,還有細微的聲響。

“這小子去哪了,撒個尿這麼長時間,不會這小子真的去巡邏了吧!”

剛才隨手扔出鞋子的嘍囉對著其他幾人笑罵著,完全不當作回事,那小子向來是懶得出奇,若不是自己要讓他撒遠點兒,怕是這小子能夠就地解決,還不嫌棄自己坐在身旁。

“不是這小子憋壞了,就是這小子的玩意不行了,兜不住,哈哈哈哈,放心,這能有啥事,不就不信,還真有人敢挑釁咱們夜涼山,咱們老大可是在江湖會中,也是有頭有臉的!”

另一邊,正在暢飲,毫不在意,擺了擺手,順帶著還調侃了一句,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也是放下心,至少這都好幾年了,還真沒有敢挑釁的!

火光中,林九帶著常樂摸到裡屋門外,孫康則是在遠遠,這小子手中又沒有修為,還是遠一點兒,省的待會兒容易誤傷。

看著裡面歪七扭八的四人,常樂手腕微微一轉,一把寒光悄然出現在手中,翻手握住刀柄,匕首的刀刃,緊緊貼著小臂,剛才的血液已經被擦拭的一乾二淨,上面的刀刃吸了人血,似是更為鋒利。

眼神從這幾人身上離開,看向林九,渾身的煞氣綻放,隱約間有些按捺不住,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