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唉!”

一行人走進裡屋,便已經看到了縮在床上的一角的老範媳婦,之前好好一個女人,多麼知道禮義廉恥,穿著打扮雖然不是錦衣華服,但也是乾淨整潔。

此刻,老範媳婦渾身髒兮兮,頭髮亂糟糟成一團,衣衫也盡是褶皺,抱著一個小褥子的襁褓,眼神渙散,整個人也都沒有什麼興致。

“狗蛋,小狗蛋!”

老範媳婦笑嘻嘻,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輕輕晃著懷中的小褥子,似乎懷中下一秒真就要伸出一雙小小嫩嫩的手。

“唉!”

所有人皆是微微看了一眼,於心不忍,直接迫不及待逃離此地,唯有大壯依舊不死心,強壓著內心的痛苦,看向老範媳婦,記得上回還是個知書達理的人,這回卻也物是人非。

“嫂子,嫂子,你還記得我嗎?”

大壯稍微湊上前,想要讓老範媳婦看得清楚,沒想到,卻將之嚇了一跳,死死往後面縮著,懷抱中緊緊摟住。

“不要,不要奪走我孩子。”

“這是我孩子,你不要,不要!”

.........

老範媳婦一隻手抱住襁褓,一隻手揮舞著,想要驅趕大壯,眼神中盡是恐慌。

“嫂子,你還能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大壯來了垂死掙扎,卻依舊見到老範媳婦渾身瑟瑟發抖,嘴裡面一隻嘟囔著。

“不要,不要帶走我孩子,不要帶走我孩子!”

大壯深深嘆息了一口氣,在老範的催促下離開茅草屋,來到院子種。

“老範,嫂子這是多久了?”

“唉,好幾天了,飯也不吃,啥也不幹,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我這也是怕嚇壞別人,就總是把她放在裡屋,一到了飯點,就強行喂點兒吃的,我現在就怕啊!”

“就怕若真有一天,她醒過來了,發現孩子還不在身邊,真的想不開,那該如何是好,現在這樣,我倒真不擔心什麼!”

老範偷偷向裡屋看一看,雙眼中盡是擔心,現在孩子丟了,孩他娘可不要再出現什麼差錯,這樣,他連活下去的勁頭都沒有了。

所有人聽了老範的話,瞬間感覺到肩上壓力大的不少,像是這樣的家庭,在整個冀州城中不少,若是再不能儘快破案,那這件事就要造成更多的傷亡,官府在民間的號召力也會大打折扣,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範大哥,你給我們好好說說當初發生的什麼事情,一點要事無鉅細,仔仔細細說出來,甚至你覺得平常的,不平常的,都講出來!”

林九鄭重告訴老範,心裡面對這件案子重視起來,真是棘手,果真,這個案子非比尋常,整個冀州府的高手都探查不出來什麼東西,有挑戰性!

“好,那我就將那一天的事情說出來。”

“那天,正趕上農忙,恰逢地裡面一堆的事情,我們只不過是佃戶,給劉大老闆種地,我們有工錢,也能出個半成的糧食,說起來,整個冀州城中有地的老闆,就數劉老闆最好!”

“那一天,太陽挺毒,孩他娘也是剛剛生完孩子沒有多久,一開始我就把他們娘倆留在家裡,一方面,那時候也已經開始有丟孩子得了。中午,天氣熱的狠,孩他娘怕這麼毒的太陽,我在地裡面容易出什麼事情,就帶著孩子,帶著一罐水來地裡面找我。”

“那時候,莊稼已經特別高,葉子都挺鋒利,怕刮傷了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地頭上,還用一推枯草輕輕蓋上,自己端著一瓦罐水到地裡面,見到孩他孃的那一刻,我也挺驚訝,也挺擔心孩子一個人在地頭上不安全,連水也沒喝,就著急忙慌向地頭上跑過去,等我倆跑到地頭上,就剩下一堆枯草,甚至連包裹孩子的小褥子都沒有!”

講到這,老範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兩頰緩緩留下來。

林九在心中感嘆一聲,但是對於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再次提及傷疤,畢竟這還是得了解清楚,才能從裡面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當初,你們聽見什麼孩子的哭喊聲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而且,我們當初連水都沒有喝,這一來一回,連半刻鐘都沒有,就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孩子就沒了!”

聽到老範的回答,林九沉思著所有的可能性。

“既然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孩子就已經丟失,有可能是這個兇手從開始就是一直跟隨著老範媳婦,或者,也有可能是周邊地裡面幹活的佃戶,他們也有這個可能性。”

“我覺得,也可能是這個兇手恰巧路過,看到了孩子,順手就將其抱走了!”

一旁沉默的裴慶項補充了一句,隨即遭到了種馬三的反駁。

“這種可能應該是沒有,首先,既然老範媳婦將孩子藏得嚴嚴實實,那麼如果這個兇手恰巧路過,他是不會發現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