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叔叔,你在想什麼呢?”音鈴見烈真青陷入沉思,等了很久,才開口問道。

“呃,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原來你的師父是軒轅昱仙尊,恭喜鈴兒姑娘能拜得仙界至尊為師,”烈真青被音鈴的話打斷,仔細打量了音鈴一番,思忖道:確實有幾分仙基傲骨,於是故作欣喜之狀,說道,“如此,我更應該備下酒宴為你慶賀,況且天色漸晚,此去天蕩山還有很遠的路程,姑娘也不必急於一時,容老夫聊表地主之誼,也不枉與你父親相識一場,就算是你師父知道了,也不會拒絕我的。”

音鈴見無法推辭,只得答應。烈真青見音鈴答應了自己留下來,立刻吩咐弟子準備酒菜,隨後帶著音鈴在焰火派遊覽一番,其間,給她講起焰火派的奇幻故事,聽得音鈴一直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

烈真青為音鈴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席間歡歡喜喜,熱鬧非凡,眾人吃很開心,玩得盡興,互相頻頻敬酒不在話下。

快要散席時,音鈴察覺到烈真青愁眉緊鎖,悶悶不樂,神志恍惚,淚眼婆娑,於是端著酒杯輕聲問道:“烈叔叔,你怎麼了?是鈴兒惹你不開心了嗎?”

烈真青唉聲嘆氣,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說道:“過往的事不說也罷。”端起酒杯和音鈴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見烈真青似有難言之隱,音鈴等到散席,陪席弟子離開後,又一次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在困擾你?如果鈴兒能辦到的,一定不會推辭,烈叔叔但說無妨。”

一句話問得烈真青潸然淚下,音鈴見狀不知所措,堂堂仙界五大派之一的掌門竟然在她面前流淚,心中更加不忍,鼻子一酸,跟著流下了眼淚。

烈真青見音鈴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防備之心,於是摸了摸眼淚,哽咽的說道:“老夫一生縱橫仙魔界數十年之久,到了今天已是堂堂焰火派的掌門,雖說是位高權重,志得意滿,早已別無所求,然而如今已經是年紀一大把,卻不得不忍受喪子之痛,不免會升起無限哀思。”

烈真青說完,又喝了一杯酒,抬頭仰望屋頂,彷彿在追憶他逝去的兒子,又彷彿在品味悲傷,其間,他察覺到音鈴面露愧色,欲言又止,繼續說道:“都怪我那個不孝的兒子,偏偏對你……”烈真青頓了頓又說,“他自取滅亡,老夫怪不得別人,可是,他再怎麼不對,終究是我的孩兒,如今只能白髮人追思黑髮人,想起來竟還不如那對獵人父子過的幸福美滿。”

音鈴見烈真青說起已亡故子的事,一時間無法對答,尤其這件事因她而起,人不是她所殺,卻因她而死,又見此情此景,她的心理避免不了內疚自責,看著眼前老淚縱橫,感情脆弱的烈真青,安慰道:“你不要太難過了,都是我的不對,如果不是我,那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可是,我……這樣吧,烈叔叔,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你告訴我,我一定盡力而為。”

聽了音鈴的承諾,烈真青擦了擦眼淚,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音鈴說:“真的嗎?”

“嗯。”音鈴點頭答應著,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來表達自己的真心。

烈真青終於面露喜悅之色,他激動的握住音鈴的手,說道:“再過幾天就是老夫的生日,我希望你能多留幾天,陪老夫過一個生日,你們年齡相仿,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了我的孩子一樣。”烈真青繼續用渴望的眼神看著音鈴,祈求她的同意。

音鈴已經許下承諾,而且烈真青的要求並不過分,看著眼前這個仁慈善良內心埋藏著思子痛苦的老人,她爽快的答應了。

烈真青露出欣慰的笑容,再三感謝音鈴後,吩咐弟子安排了音鈴的住處,自回房間休息。

看著烈真青的背影,彷彿瞬間老了很多,他慈祥,善良,有著對亡兒深切的愛,完全不像雲兒口中的所說的“脾氣暴躁,任性無賴”,也不是文心所說的“心胸狹隘,霸道掌門”,她不由得對他充滿了尊敬和同情,但她不曾想到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烈真青為了實現自己的陰謀詭計在她面前演的一場戲,也因此引起了一場百年不見的仙界五大派之間的一場爭鬥。

“那個姑娘什麼來歷?掌門竟然如此青睞於她?”負責護送沈離,沈原的高個子弟子說道。

“一定是一個不尋常的人。”矮個子弟子回答道,“你沒聽見她叫他叔叔嗎?”

“廢話,如果她是普通人,那沈離早就被煮熟了……而且掌門本就是獨子,哪裡來的侄女?她叫他叔叔無非是客套罷了。”

高個子弟子看了一眼遠處坐在地上與沈原嬉戲的沈離繼續說道,“她年輕貌美,如花似玉,如果是普通人,你猜她會不會是以‘以身相許’作為條件的?”高個子弟子一副看破答案的樣子,又搖了搖頭嘆口氣說,“不過這麼年輕美麗的女子,真的是太可惜了。”

“瞎想什麼呢?”矮個子弟子說道,“掌門從來不近女色,在焰火派裡,誰不知道?不過,像她這種姿色,我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掌門要是對她動心也不是不可能。總之,你就別瞎琢磨了,怎麼也輪不到你。”

“為什麼輪不到我?她未嫁,我未娶,就說明我們之間有可能有一段剪不斷拆不散的姻緣。”高個子弟子自信得意的說道,“而且,我長的也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為什麼輪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