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怎麼了?”音鈴趴在床前看到身體虛弱的龍羽,禁不住流下幾滴眼淚。

“你父王因今天的事情,再加上你即將離開我們去拜師學藝,一時間抑鬱成疾,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王妃忍住淚水,上前抱住了音鈴,“我的孩兒,你可要想死我們這對老夫妻了。”

“不,我不去天蕩山了,我要陪在父王母后的身邊,哪也不去了。”音鈴傷心的說道。

“好,好,女兒哪也不去,就留在母后的身邊,母后照顧你一輩子。”說完,王妃摟的更緊了。

“不……可……以。”國王微弱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說道,“以前是父王錯了,把你留在宮中,本想著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今天差點就悔了你一生的幸福,而且……”龍羽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天蕩山掌門軒轅昱乃是仙界的至尊,你跟他好好學習法術,將來也好為天下的生靈做點事情。不要……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你就捨得女兒離開我們嗎?”王妃驚訝的看著龍羽。

“我意已決,”說完,龍羽看了看王妃和音鈴,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我答應你。”王妃看著昏死過去的龍羽,更加擔心他的身體,只好點頭同意,“快叫大夫來。”

“慢。”音鈴阻止道,“母后,你們都先出去,我想跟單獨跟父王呆一會,你們放心,我保證父王會沒事的。”

王妃看著音鈴堅定而執著的眼神,點了點頭,帶著侍從出去了。

音鈴把國王扶起來,依照所學的治療術將真氣從背後輸進國王的體內,疏通了因抑鬱而在國王體內積聚的濁氣,國王漸漸的恢復了意識。

“你怎麼會法術的?”醒來後的龍羽見到音鈴給自己傳輸真氣,疑惑的問道。

“是軒轅昱師父教我的,他不讓我隨便使用,也不讓我告訴別人,不過我想我即將正式拜師學藝了,他不會責怪我的。”音鈴扶著龍羽躺下,低下頭說道,“對不起,父王,我跟你隱瞞了這件事。”

“這不怪你,是我的錯,十六年前我不該因一己之私而拒絕他,更不該下令不准你出宮門半步。你會怨恨父王嗎?”

“不會的,我一點都不怨恨父王,而且很愛很愛父王。”音鈴將頭埋在龍羽的胸前,一副幸福的模樣。

“嗯,呵呵,我的好女兒。父王的病好了,你不要再擔心了,收拾行禮準備出發吧。記著,凡事要小心,切忌不能馬虎大意。學習要刻苦,不能給你師父惹事……”龍羽一遍一遍的囑咐著。

“嗯,我知道了,父王。”音鈴點頭答應。

“你先下去吧,父王累了,想睡一會。”龍羽又看了一眼音鈴,準備睡上一覺。

“嗯。”音鈴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音鈴辭別父母離開了王宮。踏出宮門的一刻,原本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的她立刻變得歡快起來。這是十六年來的第一步,她充滿好奇與想象的王宮外面的世界終於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她眼前。她本可以御劍而飛,直接去天蕩山,可是師父交待過一定要憑自己的腳力和毅力走到天蕩山,說是“對自己的歷練——苦行”。一路上,她感受著樹林、草原、沙灘、海洋、高山、溪水、還有熱鬧的人群、平靜的村莊,最後來到師父所說“人間的終點”,看著遠處白茫茫的大山,音鈴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因為翻過眼前的這座山,就是她嚮往已久的仙魔之地了。

看看天色已晚,她走進了附近唯一的一家客棧,客棧的牌匾上寫著:最後一別。

“竟然起了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名字,一定不會有人來。”看著四周一片沉寂,冷落蕭條,音鈴猶豫了一下,說道,“罷了,反正也沒別的去處,睡上一晚,明天天一亮就走。”於是上前敲門,喊道:“有人嗎?開門,我要住店。”

話音剛落,門突然自動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老者問道:“姑娘要住店嗎?”

“是的。”音鈴答道。

“姑娘請跟我來。”老者轉身走向櫃檯。

音鈴跟著老者來到櫃檯前,老者問道:“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

“住個店,還要問這些嗎?”音鈴不解道。

“雁過有聲,人去留名。倘若此去再回不來,我好幫你寄一封家書,告訴你的家人你的死訊。”

“你說什麼?”音鈴聽到‘死訊’二字,頓感晦氣。她看了看大廳,幾百平米的地方,整齊的擺放著數百條桌椅,但空無一人,小聲嘟囔著,“難怪這裡空蕩蕩的。”

“姑娘明日可要上山?”老者並不因為音鈴臉上的怒氣感到驚訝或者歉疚,而是語氣平靜的問道。

“正是”

“姑娘可知這山叫什麼山?這山通向哪裡?”

“‘絕命雪山’,通向仙魔之地。”

“姑娘可知每日死在這絕命山上的有多少人?”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