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晉陽城中,七個騎士策馬奔騰,路上的行人都被驚嚇到了,紛紛向著兩邊讓開了路,為首兩位女騎士雖然長得極好看,但卻是滿臉的殺氣。

而在他們走過的路上留下了五道赫然入目的殷紅血痕,還有長短不一的慘叫聲,五名年輕計程車子被騎士拖在地上,去往晉陽府衙的路正好是主街,地面鋪的都是青石磚,就這麼被一路拖行那痛楚不亞於是刮骨。

如今天下太平了這麼多年,晉陽城中的人何曾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都驚叫的紛紛躲避開來,有膽子大的跑去報官了。

臨近府衙的時候慘叫聲已經漸漸低了下去,等到了晉陽府衙前已經沒有了聲音,卻是五人全部斷了氣。

銀月、銀滿兩人率先翻身下馬,早已有府衙裡的官差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府衙門口遠處也圍上了一些人,有熱鬧可以看的時候,有些危險對於一些人來說不算什麼。

銀月在府衙門前朗聲大喝著,恨不得全城的人都聽見“西涼世子殿下蘇尋安前來報官,有賊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登盈樓裡辱西涼王,侮辱先帝賜封的西涼王世子,按大乾律辱藩王死罪、辱世子者重罰,兩罪並一罪,今西涼王世子已經將賊人擒獲,交由晉陽府衙發落。”

銀月這話說得很巧妙,辱藩王的罪可大可小,剛才那幾名士子頂多算是辱罵藩王,這個還不至於死罪,假如有對西涼王蘇戰扔臭雞蛋爛菜葉這種才是死罪,她這一個辱西涼王可謂是將那幾人直接定了死罪了。

那些官差聽了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幷州尊的是寧王朱桂,平日裡大家罵西涼王各處府衙自然是都不會管,就算有人報官他們也不會搭理;可是今天不一樣了,西涼王世子親自報的官,看這架勢明顯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已經出人命了,這一次他們可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直接不搭理了。

對方還搬出了大乾律法,這一次他們根本就挑不出毛病來,大乾律法裡面確實是有辱藩王死罪這樣的律法。

那些官差們只能硬著頭皮說主官不在,需要等等,自有人去給自己上司通風報信去了。

登盈樓那邊蘇尋安讓銀花、銀香兩人跟五名白馬營的鐵騎打掃了一下現場,掏銀子賠償了店家所有的損失;然後好說歹說終於讓店家跟夥計們相信她並沒有惡意;這才去後廚戰戰兢兢的給蘇尋安等人上菜。

蘇尋安跟黑伯、李雲蕊諸人坐了一桌,五名白馬營鐵騎跟銀花、銀香坐另外一桌,分兩批輪流值守。

上次沁水黃小米沒有吃過癮,今天一桌又點了兩份;等一下要辦事,那總得先吃飽了。

蘇尋安坐的是臨街靠窗的位置,吃飽之後欣賞了一會兒李雲蕊細嚼慢嚥的吃飯模樣,看得李雲蕊腮邊爬起了兩朵紅暈,蘇尋安這才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登盈樓旁邊臨的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地方比較寬敞;此時那路口上不知道何時起了一座高臺,這高臺是今天才突然出現的,上面也沒有人不知道幹什麼的,路過的人都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蘇尋安看所有人都吃飽了,開口說道“幹活咯。”

林三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面銅鑼來,領著兩名白馬營鐵騎就登上了高臺,在手中的銅鑼一敲,頓時吸引了許多路過的行人停下了腳步;大乾人骨子都有喜歡看熱鬧的本性。

林三一邊敲著銅鑼,一邊嘴裡喊道“各位鄉親們,我叫林三,是西涼王府的下人;今日我家世子路過貴寶地設此高臺是有事要和大家說............”

蘇尋安在樓上聽了直皺眉,“特麼,怎麼整得像要賣藝似的。”

“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李雲蕊語氣裡有一絲擔憂。

“沒事,反正我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經不能再壞了”蘇尋安滿臉的不在乎表情,望向樓下正好看到一隊官差正在快速的趕來。

那官差路過高臺的時候只是瞪了一眼上面的林三,便繼續保持著速度向前跑去,最後在登盈樓門口停了下來。

蘇尋安朝手已經按上刀柄的銀花、銀香兩人示意了一眼,兩人便帶著兩白馬營鐵騎下樓去了。

剛才有人去報官說是登盈樓出了命案,這一隊官差才匆匆忙忙的趕來,銀花、銀香兩人下去直接亮明瞭身份。

在聽說對方已經讓人去府衙處理此事了,那一隊官差很是乾脆的收工了,主要是因為看到了銀花、銀香兩人殺氣騰騰的模樣,再加上聽報官的人描述過慘狀,他們也不願意自己無緣無故成了對方的刀下鬼。

等到高臺下聚了不少人,有人甚至高喊“你家世子何時出來啊?”蘇尋安這才領著眾人下樓去;

這高臺之下有半數以上的人都是男子,西涼世子的名聲可是不好得很,那些男子們大都是想見見這位傳聞中長得好看,但是卻不知禮儀廉恥的西涼世子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有種上青樓準備見花魁的感覺。

等蘇尋安登上高臺,人群中發出一陣小小的驚呼聲,都覺得今日不虛此行了,此時很多人都知道了剛才登盈樓的血案就是這西涼世子乾的,五名士子,二十幾名隨從僕人全部死;都安靜下來看看這西涼的世子殿下要說什麼。

看著臺下安靜一片,所有人都仰著頭望向自己蘇尋安很滿意,開口說道“十二日之前本世子在回府途中遇刺,經過我西涼各處府衙多日全力調查,發現這些刺客進入西涼之前曾經在晉陽逗留過,本世子今日到訪這晉陽就是為此事而來,調查刺客遺孽,並將他們繩之以法。”

“世子殿下,你是西涼的世子,不是我們幷州的世子,在我晉陽又無官職在身,世子可知道你並無權到此調查此事,世子莫不是不尊朝廷法度了?”人群中一名士子臉上帶有譏笑意,出言道。

“我是大乾朝廷的世子,自然會遵循朝廷的法度,我早已上書陛下請求親自調查此事,陛下也已經批准了,陛下的旨意想必再過幾日就會到達晉陽了”蘇尋安這次可以做足了準備,她還想要自己能夠完完整整的離開這裡。

“經調查發現刺客遺孽潛藏在登甲巷庚字三三七號,今日前去抓捕的時候遇到對方激烈抵抗,除了留下兩位活口作為人證之外,其他刺客遺孽已經悉數斬殺”蘇尋安說的登甲巷的號碼正是銀月等人突襲鷹隼的那個院子,那個院子那些人的真實身份也就只有寧王朱桂跟公孫行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在院子裡的那些人平日也是行蹤神秘,現在蘇尋安把刺客的大帽子往上一扣,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平民百姓們八成都會相信的。

一旁自有銀花、銀香、林三等人將幾顆血淋淋的首級提上高臺,還有幾份關於刺客調查詳情的卷宗文書,上面蓋有西京府衙,西涼王府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