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回家了嗎?你不怕回家遲了你媽媽責罰嗎?”蔣雙雙把手抽出,依舊面無表情。

“雙雙,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對待你。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你幫我說說話,不要讓她把我的影片報道出來。可以嗎?不然,我爸媽非打死我……”

“好朋友?”蔣雙雙笑了,“好朋友?當初你被人欺負的時候,我站了出來。結果吶,結果就換我被人欺負。好朋友?我那麼相信你,告訴你我媽媽的事情,但是你吶?回頭告訴蘇南那些人,讓她們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我。你說有這樣的好朋友嗎、”

似乎是被蔣雙雙的話打擊到,盧星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地面。許久她才喃喃的說道“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如果我不按照她們說的做,她們還是會欺負我啊。雙雙,我不像你有那麼一個媽媽會永遠的支援你,信任你。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我也沒有辦法啊。”

“所以你就選擇拋棄了我,和那些人一樣欺負我?”

“我沒有辦法啊,我真的沒有辦法。”盧星淚眼婆娑的說著,她突然拽著米念之的腿,哭著說“姐姐,我求求你了,不要報道有我畫面的影片,不然我真的會被打死的。”

“起來,慢慢說。”把盧星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好,“你當初被人欺負,有沒有告訴家長老師?”

“有什麼用?”盧星抹了一把臉上額淚水,“告訴了有什麼用?那些大人,甚至與我的爸媽他們只關心成績。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我的爸媽會說就你這樣,成績成績不好,還會被人欺負,要你有什麼用,她們欺負你,你就不會欺負回去?老師他們會說,同學之間有個矛盾,打打鬧鬧正常的,甚至還有老師會說為什麼是你?班裡那麼多學生,為什麼是你?什麼是我?我也很想問,為什麼是我啊。可是我也不知道答案。那些時候,你知道嗎?”

盧星看著米念之,長長的舒了口氣“那些時候,每天早晨我睜開眼睛想到還要去上學,我就覺得生不如死,那條通向學校的道路,就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但是這些也不能成為你從一個受害者變成加害者的理由。”米念之對盧星說道。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這是我能夠解脫出來的唯一辦法。”

“那麼現在的你心裡好受嗎?”

心裡好受嗎?盧星曾經也問過自己,她每天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因為她變成了有一個校園欺凌的受害者,重複著經歷曾經她經歷過的所有的事情,她心裡好受嗎?不好受,但是她又能如何,她沒有勇氣站出來,也沒有能力制止……

“你走吧。”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蔣雙雙開口說道“你走吧,從今我們不在是朋友,我也不想要在這裡看見你。”

盧星失望的從蔣雙雙的家離開,她走到門口又一次回頭看了眼背對著她的蔣雙雙欲言又止。

盧星走後,蔣雙雙一直盯著面前開啟的課本,專心學習的樣子。但是米念之看著許久沒有翻動的書頁,她知道蔣雙雙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就不要報道盧星的影片了。”蔣雙雙終於合上了課本,對米念之說“她的家長知道這件事情會打死她的。”

“好。”米念之看著面前這個感受著惡意但依舊選擇用善意待人的女孩,答應了她的要求。

“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大人還是能都守護好你們的。”臨走的時候,米念之對著女孩說。

“只是孩子之間的打鬧,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麼就只找你一個人?”

“你不要去招惹他們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們?”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有矛盾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你,成績成績不好,還能被人欺負,要你有什麼用?”

……

新聞開始,一個個大人的聲音出現在螢幕上,然後開始消失,一個個稚嫩的孩子的聲音出現……

“我害怕,我說我不想要去上學,但是從來沒有人關心我為什麼不想要去上學……”

“他們只是看著我日益下降的成績暴躁,卻從來真的平心靜氣的問過為什麼?”

“我沒有去招惹他們,真的沒有。”

“這不是小打小鬧,這也不是同學之間的矛盾。你們能聽見嗎?”

……

所以,學校的校園欺凌到底是因為什麼?影片裡大大的問號下,是那些遭受校園暴力孩子們手寫的紙條。

“因為我不愛說話,性格內向……”

“因為我學習好,長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