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停在胸前那根衣帶上,咬著牙卻再也解不下去。

“陛下,我們一定得這樣嗎?”我輕聲問他。

“不然還能怎麼樣?”他抱著手臂冷笑著看我。

“我們兩個最少先熟悉一下喝上一杯,或者聊聊天什麼的,您就這麼看著我,這種感覺……真的好嗎?”我想從情緒上合理引導他一下。

“哼,跟你有什麼好聊的?寡人已經認識你快八年了,還不夠熟悉?”他把腦袋一別,冷冰冰地。

他的臉黑得象盛夏天空中裹滿了大雨的烏雲一樣,不良情緒隨便一捏就是一大把。

我想了一想,重新跪到他的面前:“陛下,原諒臣妾實在是做不到!”

他不話,回過頭冷冰冰地看著我。

“在臣妾眼裡,陛下您是神,是光,是天空中的太陽,是萬民的主宰……”

“你到底想什麼?”他眉毛一挑,打斷我的話。

好吧,豁出去了賭上一把:“在臣妾眼裡,一直把陛下當成兄長,當成手足,當成心目中的大英雄。而私下裡,陛下不是也時常把臣妾看成您的朋友和兄弟嗎?現在兄弟兩個突然要生孩子……這讓臣妾感覺十分不妥!”

“趙宣玉!你又在胡扯什麼?”他的兩條眉毛又擰在一起了。

“臣妾沒有胡扯,陛下您忘了嗎?有一次我們兩個人喝酒,你還抱著我的肩膀管我叫兄弟?”我辯解道。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噁心?什麼叫兄弟兩個要……你都了些什麼?”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現在的臉已經又憋得通紅了。

好吧,再加一把火:“如今陛下突然讓臣妾這個兄弟給您生個孩子,臣妾心裡暫時還別不過這個彎來,您能不能再給臣妾兩天時間,讓臣妾調整一下情緒,讓臣妾認為自己不再是個男人了,這樣給您生孩子,才不會有違倫理……”

“滾出去!”他漲紅了臉一聲大吼。

我嚇了一跳,剛想抬眼看他,一個枕頭已經飛了過來。抬頭被那個枕頭砸了個正著,雖然不痛,但是頭明顯蒙了一下。

“趕快滾,今天晚上寡人不想再看見你!”

聽聞此言如蒙大赦,倉皇中了一句:“臣妾謝過陛下!”搶了腳下的睡袍扭頭就跑。

身後又有一個大枕頭飛了過來。砸在我身後的門框上。

這是一個不成功的初夜。

好歹,脫險了……

我衝到偏殿裡從床下掏出一身宦官的衣服穿在身上。尖著嘴唇打了個呼哨,鬼嗖地一聲蹦到我的面前:“姐姐!”

“噓!”我把手指比到嘴唇下面聲道“我們不要驚動那個人,這會兒和我一起出去一下,我們要去找證據!”

已是深夜,雪伊的宮門前廊上的燈還是亮著。

一個宦官坐在廊階上低著頭在打盹,手裡的拂塵幾乎掉到了地上,嘴裡的口水順著下巴拉著長絲一直滴到胸口,將他胸前那一塊精美的繡飾弄出一片汙跡。

鬼伏在我的肩膀上,豎著耳朵聽周圍的一切。

“怎麼樣?”我問她。

“宮後面有兩個人在走動,正門這裡沒有什麼動靜。”她答道。

我把帽子拉低,低著頭進了宮門向著雪伊的寢殿內走去。

迎面一張香榻映入眼簾。香豔的桃粉色香帳輕輕搖曳。帳內一位美人側臥著,冰膚玉肌,一頭秀髮堆在香枕之上,面若桃花,氣若幽蘭,酥胸微露。一條玉臂橫陳,玉腕上是一枚血紅血紅的瑪瑙鐲子,纖纖玉手落於腹之上。隔著被子看,這腹真的有微微隆起的樣子了。

怪不得阿政同學把持不住呢,看著這姑娘這樣躺著,我都覺得自己有心跳加速了。

我咬了咬牙上了她的榻,將她的一隻手托起來輕輕一捏。

雪伊突然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鬼倏地跳到她面前,拿著一雙藍汪汪的眼睛衝著她看。

只看雪伊與鬼略一對視,便將嘴唇一翹,喃喃地叫了一聲:“陛下。”隨即臉上飛起兩朵紅雲,輕輕地哼了兩聲,就又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我鬆了一口氣,把她的手左右搖了兩下,她只閉著眼睛微笑著輕輕地哼道:“陛下不要鬧,啊喲,你好壞啊……”

這動靜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