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是真的喝不慣這個味,所以就了不少水和飲料,還算清醒。

袁姍一杯接著一杯就沒有斷過,放下酒杯的時候,已經像煮熟的螃蟹一樣,臉頰緋紅,神態微醺了。

她這幅醉酒的模樣顯得那麼無辜可憐,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強勢的做派。

葉秋看袁姍一副喝多了的模樣,有些擔心地說道:“袁總?你要不要喝點水醒醒酒什麼的?”

袁姍晃了晃酒杯,把手搭在頭上,打了個酒嗝說道:“你別擔心我,我不會喝醉的,你出去打聽打聽,毒蜘蛛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上回我出去談生意,那一桌男的全被我喝倒了,誰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啊,嗚嗚嗚……”

袁姍吹噓到一半,突然低著頭抹起了眼淚,口中發出嗚咽,一副很是傷心的模樣,抬起頭來看向葉秋,神情甚是惹人憐愛。

葉秋正老老實實的聽著袁姍在酒桌上的豐功偉績呢,卻沒想到她畫風一轉,直接哭了起來,嚇得吞了吞口水說道:“袁總,你還好吧?”

袁姍深吸一口氣,伸手抹了抹眼淚,皺著眉毛,勉強地笑著說道:“葉神醫,不怕你笑話,我們家的這張餐桌已經好幾年沒擺過葡萄酒了,上一次有人在這兒這樣陪我喝酒聊天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小的經理呢。”

“這一眨眼的功夫,他都走了好幾年了……嗚……”

袁姍一邊說著,眼淚就像穿了線的珠子似的,連續不斷的砸在桌上。

葉秋一聽就明白了。

袁姍這是觸景傷情,想起了她死去的丈夫呀!

看著女人如此脆弱的模樣,葉秋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一個女人想要在商場上開拓一番天地是何其的難?

哪怕他沒有在商場上混過,也能猜得到。

這個社會對女人本來就很不公平,她這樣年輕的寡婦鬧不好,還會背上剋夫的罵名,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就好像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柏潔也同樣沒少被人在背後講究。

葉秋想了想,把桌上的紙巾往袁姍面前推了推,輕聲細語地說道:“袁總,逝者已逝,他要是知道你為了他這麼傷心的話,肯定在下面也會過得不安生的。”

袁姍抽出紙巾擦了擦眼淚,很快又恢復了堅強的模樣。

“謝謝你的安慰,其實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的氣質和我丈夫特別像,他身上也老是有這種很清新的香味,我好久沒在家裡喝過酒了,今天有些失態,抱歉。”

“不過我能不能請你,能不能請你抱我一下?我想再感受感受我丈夫的懷抱。”

葉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跟袁姍死去的老公有同樣的味道,可這不就是香皂味嗎?

儘管心裡在吐槽,可是面對這樣一個脆弱的女人,任誰肯定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葉秋正好搬著自己的椅子往袁姍身邊挪了挪,一見他答應了,袁姍二話不說就鑽進了他的懷裡,手也摟住了他的後背。

她將頭靠在葉秋的肩膀上,淚眼婆娑地說道:“葉神醫,你說我老公怎麼那麼狠的心啊,他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呢?他走了以後,別人都說我是掃把星,剋夫命,句句戳我的脊樑骨……”

回憶起往昔,袁姍淚如雨下,那脆弱的哭腔讓葉秋的心也緊緊的糾在了一起。

袁姍緊接著又說道:“我和他剛結婚的時候,家裡日子過得並不富裕,我在小公司裡整天受氣,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後來我倆就合計著與其給別人打工捱罵,倒不如自己當老闆,反正我倆工作能力也挺強的。”

“剛剛創業的時候,日子過得很苦,可是我們兩個有彼此做依靠,就算累點也覺得有盼頭,終於才沒幾年的工夫,我們就把公司做到了行業的龍頭位置。”

“日子好過了,我正好也懷孕了,於是我就從公司退了下來,留在家裡當全職主婦,照顧孩子,他繼續在外面為了我們這個家打拼。”

“就在一切欣欣向榮,我丈夫甚至開始謀劃分公司的時候,他卻心臟病發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