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牆漢國天水郡段,妖獸正在攻城。

當中有的妖獸很大,高達數十丈,伸出手臂就可以觸控到城頭,有的卻很矮小,比人族還要矮小不少。

但是城牆上的大多數人對於那些高大的妖獸都不是很害怕,反而是對於那幾個矮小的人類卻是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尤其是頭戴著儒冠,手拿著筆的讀書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副不捨卻又義不容辭的神情。

其中一個披戴著一身盔甲的男人,鬢間雖然已經侵染上了白霜,卻依舊是不影響著他的俊美。只是他的舉動之間雖然透露著威嚴,卻是長著一副柔和的面孔。

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是不太平靜的,雖然他在強行讓自己的神色保持著原本的威嚴。

男人叫孫海,兵家孫家人,是兵家的家族主族子弟,四十五歲的金丹客,當之無愧的天才。不然也不能夠成為守著一座牆關的兵家修士。每一座牆關都會有一個守護著牆關的關正,而那些牆關的關正一般都會由著兵家修士擔任。

而幾乎每一個關正的年紀都會在八十歲之上,甚至於在百歲之上,孫海是最為年輕的一個關正。

孫海走到一個老者面前,老者是公輸家的人,名叫公輸闊,金丹巔峰修士,是公輸家的外族子弟,看起來不過是七十歲的年紀,其實已經有三百餘歲,是守著這座明涯牆關的老人了。

孫海一臉凝重地說道:“公輸前輩,是你去說,還是我去說。”男人不是在疑問,而是在陳述著這句話。

冷冰冰地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關,公式闊早就習慣了孫海的說話方式和這裡的事情,沒有什麼多餘的神色變化,聲音平靜地說道:“還是老夫去說吧,對於你來說,還是忍受不了這種東西吧。我活的時間長了,早就對這種東西不再那麼看重了,說不定我可能會和他們一起走呢。”

公孫闊的神色更加平靜,就像是和孫海說著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只不過兩個人都知道自己說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孫海沉思不語,本來只是皺著的眉頭,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團亂麻,只不過他沒有想太長時間,就和公輸闊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兩個人也沒有磨蹭,走到了那群神色凝重地讀書人面前,孫海欲言又止,公輸班卻是神色自若地說道:“還請諸位做好丹青和碧血的準備,麻煩諸位了。”

那群讀書人領頭的是個老者,老人留著山羊鬍須,樣子看起來很是和藹,只是他一開口說話,就會讓別人覺得他不是一個友善的人,老者面無表情地說道:“這種事情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們不用這麼客氣。”老人的語氣冰冷生硬,就像是從石頭裡面擠出來這一句話一樣。

公輸闊知道老者的脾氣,便也沒有和他多說話,而是和後邊那些年輕讀書人說:“麻煩諸位了。”

然後跟在他後面的孫海想到了些一位故人和他說過的話,隨後向這些讀書人抱拳躬身行了個大禮,那些年輕的讀書人看到後都是一愣,而那個領頭的老者則是露出來一副欣慰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有些高興的樣子。

只不過老者的面容原本是那副冷淡且帶著隱隱有些生氣的樣子,這麼突然一變換,就導致了他的表情在公輸班的眼裡很是奇怪。

老者隨後抱拳躬身行禮說道:“謝過關正了。”

隨後那些老者身後的那些讀書人都是齊齊地躬身行禮道:“謝過關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副平和的神色。

對於他們來說,能夠遇到一個向他們行禮的關正,是一件很讓他們高興的樣子。對於讀書人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要比別人尊重自己更好的。

當長風大起時,那些妖獸已經開始準備攻城了,那些高達數十丈的妖獸站在城前,就像是一群站在荒古大地上,懲罰著螻蟻般眾生的神靈。

只不過那些妖獸不是神明,守城的人族眾人也不是螻蟻。但是就算他們面對到的是真正的神明,人族也當會誅神而上。

人族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哪怕是誅神又會如何?更何況,面對到的不是神明,那麼就更加沒有必要退縮。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風起的原因不是因為妖獸借的勢,而是一位元嬰境儒家君子在空中寫下的大風歌,大風歌雖然不是有殺傷力的詩文,但是絕對能夠算得上是鼓舞士氣詩文中的極品。

這是一場大戰,只不過是對於這座天下來說,這是一場很平常的大戰。

當今天下,四境之內妖魔橫行,四境之外更是妖魔的國土。人族式微,只能蜷縮於這片大陸的一角,依靠著東方和南方的龐大海域苦苦做著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