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軍中操練的號角吹響,陳杉猛然醒來,憶及昨日所做之事,額頭頓時冷汗隱現,忙叫來昨日那傳令兵道:“快去大帥帳中稟報,將我昨日那書信取回。”

傳令兵片刻即返,抱拳道:“稟將軍,大帥昨日已差了六百里快馬,將那書信遞至賀州,此時已然追不回來了。”

我日,陳杉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個老李,幹別的事沒什麼積極的,怎麼送信倒如此勤快,這不是害了我嗎。憶及昨日書信的內容,他心裡很是後悔,也不知發了哪門子騷興,竟寫了那麼些奇怪的東西,想念薛雨馨倒也罷了,想念薛妙華,這他媽算是怎麼回事啊。這信薛雨馨看不得,會被打死,薛妙華更看不得,得吃醋酸死。落到她們手裡,也不知會起個什麼反應,老子回去之後,會不會被她們扒層皮呢。

最可惡的是這第二封信,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會回趙心怡這丫頭一個共度良宵,我只是想跟她賞賞月,這丫頭一定會想入非非,恨不得把我吃了。

正無奈想著,卻見莫耀疆從外進來,笑著道:“兄弟,昨夜睡得可還安好?”

“不要提了,本來睡得挺好的,哪知做了一件糊塗事,如今後悔的緊。”陳杉苦笑道。

莫耀疆搖頭,大大的不信,道:“以兄弟你的聰明機智,哪裡會做什麼糊塗事,匆要過謙了。”

糊塗不糊塗,日後自知,陳杉嘆口氣道:“莫大哥,你可有過中意的女子?”

“中意的女子?”莫耀疆奇道:“要那玩意兒做什麼?哦,兄弟,你莫非是想老婆了?這也好說,明日我便隨你出營一趟,這附近的窯子逛一逛,包你煩惱全無。”

陳杉暗自冷汗,急忙道:“莫大哥呀,這窯妞哪能和中意的女子相比呢?”

高酋點頭道:“這倒也是,尋那中意的女子費時費勁,哪有窯姐那般自由快活呢?我還是喜歡窯姐。”

真是沒有共同語言了,瞧瞧時辰不早,李善長應該升起大帳了,他急急忙忙穿好兵甲,卻見魯盡胡、李聖、鄭啟明三人穿戴著嶄新的盔甲,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朝他一抱拳道:“參見將軍!”

陳杉嘻嘻一抱拳道:“三位千戶大人早啊。”這三人新升了千戶,臉上滿是喜色,一大早便趕來向陳杉請安了。

魯盡胡黑臉漲的通紅道:“謝將軍栽培,我等誓死跟隨將軍。”

“誓死跟隨將軍!”鄭啟明和李聖也一起抱拳,臉上的神色無比堅定。

陳杉自知不會長呆于軍中,但與這數百將士又有深厚的感情,一時之間也無法割捨,只笑了笑道:“三位千戶,升官晉爵的感覺如何?”

鄭啟明苦笑道:“若是無將軍指引,便是晉了萬戶,也沒有趣味。”

見這幾人言辭懇切,陳杉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推辭說大帥升帳,帶著莫耀疆出門而去。李善長的帥帳在大營正中,陳杉入內時,諸人早已站的滿滿當當,軍中紀律嚴明,眾人見了陳杉皆是一點頭,卻無人敢說話。

陳杉只是個參謀將軍,無職無品,進了帥營也不知道該往哪裡站,只得敬陪了末座。莫耀疆是他的隨身護衛,也不管眾人眼光,便大咧咧站在了他的身後。眾將見這參謀將軍進賬議事竟還帶了護衛,皆都驚詫莫名,但見大帥微笑不語,便無一人敢於說話。

見諸人到齊,李善長點點頭,大聲道:“爾等可有大事報來?”

步兵營統領忽然上前道:“稟告大帥,騎營副將鄧世傑,前在奉了將令前去救援陳參謀一行,昨日回來,雙腿被人打殘,口舌被人打爛,還請大帥做主。”

“哦,有這等事?”李善長雙眼一眯道:“鄧世傑乃是騎營副將,統領五千人馬,有誰敢打他?不想活了麼!”

好傢伙,這個步兵營的統領跟騎兵營應該不能算是同一序列吧,統領騎兵營的趙御趙大哥都沒發話,這個步兵營的統領卻先開口說了,這說明軍營中還是有人結黨營私官官相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