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杉被這幾個鎖釦搞得垂頭喪氣,鬱悶地道:“玉珠,你這衣服是哪裡買的?哪個王八蛋設計出這樣的鈕釦,還讓不讓人脫衣服了。”

李玉珠忍住笑道:“是薛家的衣服鋪做的,質量特別好,專門是為了防止採花賊設計的。”

汗,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陳杉這才想起來,當初為了進軍這個女性衣服的行業,要從質量上下手。陳杉特意囑咐薛渡要把衣服的個性及用途劃分清楚,這樣才會有賣點。

陳杉悻悻道:“剛才那句話,當我沒說過。”

李玉珠見他難得地吃了一回癟,捂住小嘴咯咯地嬌笑。

陳杉被她笑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心道,這薛渡也太爭氣了,設計衣服的時候就沒有為我們男人考慮過麼,這不是故意與天下的男人為難麼?這個問題很嚴重,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這女子衣服大大地改進改進,要讓普天下的女子都知道,不僅她們是善解人意的,我們男人也是“善解人衣”的。

就在陳杉還在研究如何解開釦子之時,李玉珠往遠處的湖面眺望道:“公子,官船搜尋到這一邊了。”

李玉珠這麼說,一定就是要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陳杉一把抓住李玉珠的手道:“玉珠,跟我一起回去吧,只要有我在,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陳杉已經打好了算盤,李玉珠參與刺殺的時候是戴著面罩的,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樣貌,只要陳杉一口咬定她不是天地教的人,李善長也不會太過為難他。

至於薛雨馨那邊,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想讓這個母老虎妥協,還真的是有點困難。

陳杉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把李玉珠留在身邊,誰料李玉珠搖了搖頭,淚花閃爍道:“玉珠謹記公子的厚愛,玉珠也想常伴公子左右,但是師命在身,玉珠不得不離去。待到師門之事圓滿,玉珠定當陪伴在公子身旁。”

陳杉道:“此次刺殺失敗,你回去一定會被處罰的,與其回去被責罰,還不如藉著刺殺失敗這個幌子,從此隱姓埋名。”

李玉珠搖了搖頭,輕輕把陳杉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拿下來,“公子放心,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她不會責罰我的。”官船尋找的聲音越來越近,李玉珠倒進陳杉的懷裡,流下不捨的淚水道:“公子保重,玉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陳杉喟然一嘆,張嘉怡走了,現在李玉珠也走了,一樣的匆忙,一樣的無跡可循。他端坐在蘆葦之中,望著遠去的身影無聲嘆息。自己那件棉襖上,還殘留著一絲絲體溫,想想玉珠絕色容顏,垂淚的模樣,便如這濛濛煙雨般,似夢似幻,夢境一場。

走了,走了,都走了,陳杉即便是再開朗,面對著這種場面,也唯有苦笑的份。幸虧他身邊還有雨馨和妙華,才有了點小小的安慰。

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過完年就北上,一定要尋著張嘉怡那丫頭,然後想個辦法把薛妙華妹妹也勾搭過來,娶四個丫頭,再在這西湖邊蓋一棟房子,安享一下晚年。這就是他的人生目標了。

儘管他的經歷很獨特。可是他從沒有過要救國救民地想法。老子就是小老百姓一個,那些虛的摸不著邊的東西,跟我無關。理想?理想算他媽個屁,最不值錢的玩意兒。能安穩地過完一輩子,你就該燒高香了。

陳杉來到湖邊,對著不遠處的官船揮了揮手,也不管他們能不能看得見,反正他現在心情是挺鬱悶的。

這些應該是李善長派來的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他們竟然沒有停止過搜尋,反而擴大了範圍。陳杉心裡一笑,這個老李對我還不錯,老子有點小感動。

“前面的可是陳公子?”一個聲音傳來,正在湖邊搜尋的一隊官兵看到了他,領頭的一人卻是昨日為李善長官船的那個侍衛。陳杉雖然渾身溼透,但還是被他一眼認出了。

“正是在下。”陳杉一抱拳道:“大哥是在尋我麼?辛苦大哥了,真對不住。”

“真的是陳公子!”那侍衛欣喜的道:“來人,快去稟報大人,尋到陳公子了。”

那人走上前來高興地道:“陳公子,可算找到你了。我們數千兄弟,都快把這湖翻遍了,還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