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腫辛見薛雨馨與陳杉神情親密,心裡卻是又嫉妒又害怕,他一直沒有摸清陳杉的來路,而且這個陳杉行事出人意料,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實在是拿捏不準。

他急忙叫道:“陳杉,你如此咄咄逼人,難道真當我江南商會怕了你不成?你們薛家還想不想在江南一帶混,你可要想清楚了。”

“好一個江南商會。”陳杉冷眼一掃四周,哼道,“薛家乃是江南商會之一員,方才受人欺壓,除了劉大姐外,卻有誰站出來為薛家喊過冤說過話?人皆有私心,這一點我無話可說,也不能要求諸位什麼。但今日這姓張的卻要藉著江南商會的名頭欺負薛家,那說不得便要好好看看這江南商會的會長,卻是怎樣一副嘴臉了?”

那劉舒淇卻是站了起來道:“陳杉兄弟,我劉舒淇支援你。”她望了江南商會眾人一眼,怒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死絕了嗎?人家都這樣欺負到我們薛家頭上,欺負到咱們江南同僚頭上,你們還縮著頭當烏龜,虧你們的老婆還忍受的了。換了老孃,早就一腳蹬開了。”

劉舒淇那性子那嘴,說出話來便是打機關槍,在座的江南商人知道她的脾性,粗炮筒子一個,再加上心中有愧,竟然是無人敢於反駁。

薛雨馨緊緊拉住劉舒淇的手,感激地道:“謝姐姐為小妹說話了。”

張腫辛見陳杉步步緊逼,急忙道:“陳杉,你要做什麼?”

陳杉陰森笑道:“張公子,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話麼?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不聽勸解,那就要付出代價。”

張腫辛見他來勢洶洶,便要閃身逃走。陳杉右手猛出一拳,卻被他僥倖躲去,陳杉嘿嘿一笑,左拳卻是飛速掄起,迅雷不及掩耳,重重砸在他的面門上。

張腫辛這肥頭大耳的體格,哪裡是陳杉這種喜歡打架的對手,這一拳被揍得頭暈眼花,半邊臉腫成了饅頭,還多了一個熊貓眼。

拳打腳踢,陳杉大大地出了口惡氣,心裡舒爽無比,兩地會長被他揍了個遍。媽的,拳頭才是硬道理,讓你們這些狗東西欺負人。

掃了眾人一眼,陳杉哼道:“天下生意天下人做,莫要說誰欺負主誰。我們薛家一向與人為善,卻不是懦弱。若有人因此以為薛家好欺負,那便是瞎了他的狗眼。”

大廳之內一時噤若寒蟬,在座的都是商人,追逐的是利潤,耍嘴皮子搞小計謀都有一套,卻從沒見過這般野蠻靠拳頭打出來的,便再無人敢小看薛家。

躺在地上的張腫辛怒道:“陳杉,我定要稟報程大人,好好治你的罪。”

陳杉不屑地笑笑道:“有本事就使出來,我也不怕你。”

薛雨馨卻是站在陳杉身邊,正色而又堅定地道:“張公子,你若要告官,儘可以衝著我來。”

“就是他,就是他。”那李掌櫃帶著一隊兵丁急匆匆地衝了上來,指著陳杉道,“就是他,竟敢毆打我們會長與江南商會會長,在座的諸位都是證人。”

那幾個兵丁不由分說便要來拿陳杉,薛雨馨卻是緊緊地拉住陳杉的手道:“你們快放了他,要抓抓我。”

這個老婆,我又要被她感動一次。陳杉心裡特別幸福地笑了笑,還沒說話,卻聽門外有人大聲唱喏道:“當朝丞相,李善長李大人到!”

在場的江南江西兩地的商戶們卻在瞬間沸騰了起來。這年頭,經商的地位低下,與官場的交往極其有限,如今這當朝丞相李善長到場,更是為這些經商的人們大大長了面子。

這個李善長,來的還真是時候啊,陳杉對著薛雨馨笑了一下。

薛雨馨聽到是李善長到來,心裡先是驚喜,後面卻又擔心起來,就算李善長李大人來了又怎麼樣,即便是他欣賞陳杉的才華,但他也是朝廷命官,這眾口一詞的指責陳杉,他能偏袒的了麼?

李善長身著一身藍色的官服,臉上帶著些許微笑,清瘦的面容中隱隱藏著些威嚴,緩步踱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方才見過面的青州府尹以及大小官員數十人。

“參見丞相,參見諸位大人。”錢會長急忙恭敬行禮道。

“學生張腫辛,見過丞相,見過諸位大人。”張腫辛也行禮說道。

任誰都知道,這李善長昔年便是皇帝身邊的第一謀臣,如今更是大梁朝的國柱,掌管著天下大計,是皇帝最為信賴的人。只要得到他的青睞,飛黃騰達定然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