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朗聲讚歎:“杜少俠太過於謙遜,屈靈均以蘭花自比,全因他品行如蘭花一般高潔傲岸,他一生為家國奉獻,憂國憂民,最終又為家國而身死。”

“他此一生,終未負心中所信仰,足矣成為人中龍鳳,花中君子。而杜少俠同屈靈均一樣,同是心懷天下,憂國憂民的俠義之士。”

“杜少俠又鍾愛蘭花,倘若杜少俠也如屈靈均一般,不負心中信仰,終其一生,為國為民。又為何不能同屈靈均一樣,以蘭花自比呢?”

杜從嶽輕輕笑了笑:“姑娘所言極是,倘若愛蘭,便要同蘭花一樣,愛其所選,選其所愛,一生為家國奉獻,便是不負心中信仰。”

那女子點點頭,歡欣而言,“杜少俠是心懷仁義之人,看來小女當真是沒有看錯。”

她說著,又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一處池畔,那池中盛開著朵朵青蓮。

她望著那池中水蓮,徐徐說道:“杜少俠你素愛幽蘭,可比起幽蘭,你又覺得這青蓮如何呢?”

杜從嶽輕聲說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青蓮自然也是有氣節之花,有氣節之花,便值得被世人所愛。”

“說得對。”那女子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小女讓杜少俠評判這青蓮,是因為青蓮是小女最喜愛之花。那麼小女倒想請杜少俠來猜一猜,小女為何會喜歡這青蓮?”

杜從嶽一心想見閣主借取鸞湘珠,本無心與她攀談,但見她是鸞湘閣之人,便不可無禮,便只得依她言道:“姑娘所鍾愛的該是青蓮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吧。”

“姑娘鍾愛青蓮,便是嚮往青蓮那般,長在淤泥中而不染纖塵了。而姑娘想要做到的是,在濁世中不染纖塵,做到高潔傲岸,獨善其身。”

“少俠所言不錯。”那姑娘眼睛一亮,歡欣而言,“杜少俠能猜中小女的心思,看了杜少俠果真是個聰慧之人。”

“姑娘,你……”杜從嶽拱起手,試探般地說:“恕杜某直言,姑娘您就是閣主的千金,夏侯小姐吧?”

“什麼?”那女子心中一驚,“你竟然知道我是誰,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阿北師兄?”

杜從嶽搖了搖頭,輕聲說:“莫兄未曾與杜某提起過夏侯小姐,杜某也並不知姑娘是否真的是夏侯小姐本人,這一切不過是杜某自行推測出來的。杜某妄自揣測,還望姑娘恕罪。”

夏侯穆清原本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只想帶著這神秘的感覺試探試探杜從嶽,卻不想竟被杜從嶽將真實身份識了出來。

此時,她對杜從嶽識出了自己的身份產生了好奇,如此她便不再隱瞞,“是,你說的沒錯,本小姐的確是閣主的女兒夏侯小姐。不過杜少俠,你倒是得說一說,你是怎麼一眼就看出我的真實身份的。”

杜從嶽應言說道:“起初杜某並不知道姑娘就是夏侯小姐,杜某沒有見過小姐,但杜某聽說過小姐在江湖上的名號,人稱驚鴻神女。若是神女,定然不同於凡夫俗子。”

“杜某瞧小姐的形貌與言行舉止,帶著江湖兒女的豪情,杜某便知小姐不是尋常人也。而且俠者的英姿颯爽在小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杜某便想,小姐十有八九是閣主的女兒。”

“況且小姐識得杜某,並知曉杜某的姓名。在慕州城,認識杜某的只有莫兄莫北崖一人,小姐竟然知曉,那必然是莫兄相告。”

“既然莫兄會對小姐說,那莫兄與小姐的關係定然親厚。莫兄曾對杜某說過,莫兄的母親是鸞湘閣德高望重是堂主,那麼與莫兄親近的人必然會是身份顯赫的夏侯小姐。”

“如此看來,姑娘十有八九就是夏侯閣主的女兒,夏侯小姐。”

“原來如此。”聽杜從嶽這番言談,夏侯穆清既驚訝,又佩服,不禁讚歎:“杜少俠能僅僅憑藉這幾點,就猜出了小女是夏侯閣主之女,杜少俠才智過人,小女著實佩服!”

杜從嶽欠身道:“小姐過譽了,杜某不過是識人論事,才智過人四字實不敢當。”

他頓了頓,又說:“小姐,杜某冒昧一問,方才莫兄與杜某說,令尊閣主讓杜某來此,並在此處等候杜某。可為何杜某遲遲未見到閣主的身影,而等到的是小姐您呢?”

夏侯穆清思量了一下,“我爹他說他有要事處理,所以便由我來此處見你了。”

“我們這裡沒有那麼多世俗的規矩,反正你我遲早都是要見面的,不如我趁早來見一見我師兄口中智勇雙全的杜少俠。”

“今日得見,杜少俠果然如預料那般,是個人中精英,倒也不負我和師兄這苦心安排了。”

杜從嶽此來只為借鸞湘珠,不知夏侯穆清所說的遲早要見,不負苦心是為何意,於是便怔了一下,“小姐所言何意,杜某愚鈍不懂,還望小姐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