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舟冷冷地看著挑事的蘇姨娘,質問道:“這菜是我給阿棠的,不孝的人是我,姨娘衝我來就好。”

蘇姨娘哪裡敢指責祁宴舟,委屈巴巴地看向祁老爺子。

“老爺,妾身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不能亂了長幼尊卑。”

祁老爺子一巴掌甩在蘇姨娘紅腫未消的臉上。

“在祁家,你為卑!”

說完,他看向葉初棠,一臉慈愛。

“棠兒,你臉色不太好,多吃點,不用理會無關緊要的人。”

就憑葉初棠能救舟兒,願意陪他一起吃苦流放,還幫祁家保住了體面,就值得全家將她供起來!

祁老夫人是一個很溫和的人,第一次發了火。

“都給我記住,若不是棠兒,你們身上的衣裳和首飾壓根保不住!

棠兒是祁家的福星,若再有誰和她作對,別怪我不客氣!”

蘇姨娘捂著火燒火燎的臉,跑回了東偏廳。

祁老爺子說道:“天已經黑了,都去洗洗睡吧。”

葉初棠吃不完兩個菜,說道:“有誰沒吃飽的,一起吃吧。”

祁鶴安想吃,卻被許姨娘拉走了。

很快,正廳就剩下祁老爺子和老夫人,祁宴舟和葉初棠。

“爹,娘,阿舟,這菜不錯,一起吃點吧。”

面對葉初棠的盛情邀請,三人沒有拒絕。

吃完飯,葉初棠說道:“那些姨娘各有各的心思,現在的祁家猶如一盤散沙,不用想辦法凝聚一下嗎?”

祁宴舟知道御林軍在偷聽,說道:“沒心思管他們,只有三天時間,洗刷冤屈比什麼都重要。”

他實際想的是,一盤散沙的狀態,才更容易分辨人和鬼。

葉初棠順著祁宴舟的話問道:“現在有眉目沒有?”

“沒有,若真是‘鬼盜’乾的,就很難找到證據,謀逆的鍋,祁家背定了。”

祁老爺子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完,他起身回了西偏廳。

偏廳的外間地上鋪著被子,有種大通鋪的既視感。

裡間被佈置成了淨房,用來沐浴更衣。

祁鶴安在沐浴,能清晰地聽到水聲。

沐浴的水是沒離開的下人弄來的。

祁雲安坐在移出來的貴妃榻上,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看到祁老爺子進來,連忙起身讓榻。

“爹,夜晚寒涼,地上溼氣重,您睡貴妃榻。”

說完,他試探道:“爹,去流放是不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祁老爺子知道小兒子自私愛算計。

“雲兒,你自幼聰慧,皇上對祁家的態度,你應該很清楚。”

祁雲安撥弄著矮几上的燈芯,跳動的火光讓他的臉看起來陰晴不定。

“若是流放,我們很難有命活著到天山郡是嗎?”

“雲兒,你別多想,皇恩浩蕩,我們當然能活著到天山郡。”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