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百年荒唐事 羊做了DNA(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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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日敦巴日說:“狼的事兒平息了,羊又惹起了事。這百年不遇的荒唐事,咋又落到了嘎查頭上。”
阿來夫說:“狼拽倒了圍欄,混群了。”
“這事也能扯到狼身上?咋不修補,等著混群呀。”額日敦巴日的嘴上煉成了一串火泡,沒等說話水泡上面的黃水疙就漲開了,嘴唇上拉開了兩道血口,滲出了血紋了,摸著黃水,“你數錢,我跟著捱罵。大樓裡的那些人,吃屁吃滋味,啥滋味啊,都是一個臭。早給錢,還用去廣場嗎?”
阿來夫朦朦朧朧地說:“成雪人了,錢是——挨凍掙回來的!”
岱欽和阿來夫之間的網圍欄有2處倒了3個立柱。過了2個多月礦工說漏了嘴,去下套套雪兔,跨不過去勒傷了蛋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拔掉的。
孟和的羊群裡混進了22只母羊和6只羔子。阿來夫瞅著自己的羊,數到第9只,孟和死活不承認群裡混了羊,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圓,口口問著阿來夫:“有啥證據?帶走羊。”
阿來夫指著天天看習慣了的羊,一個一個地說:“這是我的羊。”手離開羊頭又說,“做賊害怕了,新剪了耳記就是你的羊啦!”他給白所長去了報警電話,盼著派出所能幫自己找回羊。
白所長到群裡一看也傻眼了,這28只羊的耳記用剪刀修改了“花樣”,混了群辨認羊的惟一辦法是看耳記。羊羔一下生,牧民用剪刀在耳朵上剪耳記。阿來夫指著肚子大大的母羊說:“為啥這28單單做了耳記?”
“我連橋欠我的錢,用羊頂的帳。”孟和丟擲了一句讓白所長生疑心的話。
白所長火辣辣的盯著孟和的臉:“說謊話不臉紅,你連橋腦瓜子有病呀,毛羊漲價了,用羊頂錢給你啊?大小加起來有50多隻。”用嘴撅著那幾個肚子滾圓的母羊,又說,“那幾個是雙羔,錯了我把頭扭給你。岱欽欠了你多少錢呀。”
孟和張著嘴說不出數來:“欠一百頂兩百,羊蠍子爛在鍋裡,不丟不撒的,犯法啊。”
“欠的錢,該有數。又不借你的,急著要錢幹嘛去呀。”白所長看著他繃緊的臉和六神不安的眼笑出了聲,虛晃了一槍,“眼睛不會說假話,比嘴實誠。前天岱欽說過,是你借了他的錢,咋的又是他欠了你的?”孟和裝作沒聽見,跟在羊群后面走遠了。
“跑走了和尚,搬不走廟。”白所長寬著阿來夫的心。他家也有牧場,羊群裡除了羯羊全是母羊,十幾只羊耙子單獨圈養的。母羊的孕期在5個月左右,10月把耙子混進群裡交配,過了春節就下羔子了。所長笑著對阿來夫說,“等你的下了羔子再說吧,看孟和那時再說啥。”
阿來夫和額日敦巴日把混群的前後過程說透了,蘇木的司法員也懵圈了。
毛羊價格漲了不少,每隻冬羔補貼50元,7月5日前出欄的,補貼又高出了30元。
岱欽不是個糊塗人,等上5個來月,一隻羔子補貼80元,22只接近1800元,雙羔還沒算在內。
司法員和額日敦巴日找孟和調解了兩次,死活不把羊退換給阿來夫。
嘎查長翹著二郎腿罵著孟和:“扒了皮骨頭也能認出來。壓斷了腿,躺著說話不講理,立起來走路,不說人話,賴賬人家的羊……活著就是浪費空氣。羊讓狼咬死了,不能這樣啊。阿來夫的也讓狼咬死了,這是兩碼事。”
“土律師”接到查娜的電話,也撓頭犯愁了。他跑了一趟星斗律師事務所,靠窗的律師走過來說,他舅家弟兄也碰上了混群的事,也是重新做了耳記。眼瞅著自己的羊在賴皮的羊群裡牽不出來,出手把賴皮打傷了,羊沒要回來,白白賠進了7000多的醫藥費。到最後鼓著一肚子的氣,和鑑定父子關係一樣,給羊做了DNA,找回了屬於自己的羊。後來呀,氣是順回來了,倒貼了幾萬的鑑定費。
“土律師”給那個人又是點菸又是端水的,要來了北京那家醫院的電話和地址,又問:“贏個官司,賴皮要付鑑定費呀。”
律師拍著窗臺說:“法院倒是判了,那個賴皮沒說不給啊,拖了一年多來,我親戚也沒見到一分錢。”
嘎查長和白所長實在是想不出好辦法了,滿屋子的煙霧辣的眼流了淚。
“土律師”在電話裡說了給羊做了DNA的過程,要花費3萬多的鑑定費,阿來夫的頭和吹氣一樣脹大了,眼前冒著金花扶著牆坐下了,嗚嗚哭了。他在算著自己的帳,羔子羯子和母羊往高價裡算,也不到5萬。
阿來夫瞅著窗外:“狼惹的事,我要找旗長要錢。”
嘎查長害怕他又要去廣場,拍著桌子:“說啥呀,再敢胡來捆了你的腿。我舅子的羊讓狼咬死了,前後和你的差不上20天,沒到手一分錢。一去坐就有錢呀,再去就不靈驗了,那回趕上盟檢查組檢查旗裡的工作,旗長怕丟臉。狼咬死了羊,財政局墊付了錢,指不定哪天......”
司法員說:“羊混群了,和狼扯不上一毛錢的關係。那鐵圍欄倒下了,有誰能證明是狼掛倒的?依我說是打草機碰歪了立柱,大羯羊趴著過去壓倒的,要不咋能混群呢?”